她滿臉是汗,神采驚駭,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卻並冇有一絲一毫神采。
她的聲音和順細緻,彷彿帶著春日裡醉人的梔子花香,謝婉凝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垂垂鬆開眉頭。
脖子上那令人喘不過氣來的堵塞感還在,那是屬於上輩子的,她一向不肯意回想的已經被她本身儘力忘記的過往。
謝婉凝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取過春雨捧在手中的溫帕子,狠狠擋住了本身的臉。
謝婉凝見蕭銘修也不讀書了,邊服侍著他吃了一碗安神露:“臣妾這位八表姐是個利落人,辦事一準不錯。”
春雨敏捷打了一條溫帕子,過來幫她淨麵:“娘娘,且醒醒。”
“好了,”他握住她微涼的手,“不說這些了,早些安設吧。”
過來侍寢,淩晨歸去是不好換衣裳的,她倒也不感覺彆扭,利利索索穿好外袍,這才坐在妝鏡前由本身的貼身大宮女打扮。
謝婉凝猛地展開眼睛。
兩人緊緊貼在一處,倒是非常的符合。
安辛剛要稱諾,就聽他又叮嚀:“早膳做些開胃好克化的,再備一份竹筍老鴨湯,務必叫她吃一碗。”
安辛輕手重腳進了寢殿,先同她問安,然後便道:“娘娘,石榴殿正殿非常通風,早膳也都擺上,內裡有陛下特地叮嚀的竹筍老鴨湯,娘娘還請用過早膳再回。”
侍寢後能叫乾元宮預備早膳再走,也是光榮至極了,滿宮裡頭看,也就長公主的生母安嬪娘娘曾經有這榮光,那日前夕剛好是長公主的生辰,陛下此舉不過是為了給長公主做臉麵。
大宮女內心頭戀慕,卻也不敢表示出來,隻上前扶起安辛:“姑姑,小廚房便叫奴婢去吧,留下魏紫在這籌辦洗漱器具,姑臨時歸去眯一會兒,細心本日精力不敷。”
當時候她纏綿病榻,認識恍惚,最後到底是如何嚥氣的,實在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本日見謝婉凝不知不覺睡著了,蕭銘修可貴動了些垂憐之心,便叮嚀安辛:“就叫她睡,誰也不準吵,叫小廚房把早膳備好,待她醒來用了再走。”
這是春雨頭一次見她這個模樣。
這丫頭常日裡膽量大的很,仗著有他撐腰,可謂是天不怕地不怕,到了他這倒是曉得謹慎了,公然是個聰明人。
蕭銘修垂下眼眸,隻說:“轉頭朕把摺子寫好, 你交給她便是了。”
謝婉凝又困又累,腦筋裡茫然一片,卻模糊感受他在臉上落了一個輕吻,聽他說:“隻要你乖乖的……”
“春雨……”謝婉凝呢喃道。
這一場夢魘,卻叫那些淡去的回想垂垂復甦,在她的影象中新鮮起來。
她下認識回身闔上門扉,把旁人的目光拒之門外。
聽聞寢殿裡有動靜,春雨當即開門而入,但是入眼倒是自家娘娘潮紅的臉頰和皺起的眉頭。
春雨也鬆了口氣,見她臉上冇有淚痕,便忙服侍她坐起家來,這才號召道:“夏草取水來。”
夏草打了溫水出去,先給她漱口淨麵,又給上了一層薄薄的香膏,這纔打扮伏貼。
但是……過往並冇有放過她。
她深吸口氣,輕聲說道:“隻是個惡夢……”
石榴殿便溫馨了下來。
春雨聲音和順,她傾身上前,左手握住謝婉凝的手,右手在她後背悄悄拍撫:“娘娘,隻是個惡夢,您醒了就冇事了。”
那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