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裡,除了暮年跟在陛下身邊服侍的她、寧多福和沈雁來,其彆人大多感覺陛下暖和仁慈,從不等閒起火。
這宮裡的宮女都是薄命人,誰不想做人上人呢?瞧著妃子們各個錦衣玉食,是小我都要戀慕。
寢殿裡通過風,隔間裡又有冰山鎮著,倒是風涼溫馨,一點都不感覺悶熱。
昏黃的宮燈下,天子陛下一張豪氣逼人的臉彷彿都在發光,端是俊美無儔。
等外間都忙完了,謝婉凝才沐浴結束,穿戴一身軟綿疏鬆的棉紗裡衣出了水閣。
她說的不但僅是小宮女誇過的淑妃娘娘,實在也在模糊說陛下。
她拍了拍噗通亂跳的心,翻開被子下了床來。
蕭銘修輕聲笑笑。
不成謂不知心了。
“娘娘且先等等,”安辛叫她坐了上座, 又打發小宮女奉上芳香的瓜片,“浴桶剛上了蠟, 一會兒纔好用。”
謝婉凝一頓,緩緩垂下眼眸:“陛下請說。”
陛下自是龍章風韻,風采卓然,任是十一二歲的小宮人,日日服侍在乾元宮,倒是冇有不動心的。
大宮女跟在她身邊,給她換了一碗醒神茶,小聲說道:“之前很少瞧見淑妃娘娘,倒是可貴的和藹人了。”
“過幾日便要去東安圍場,到時候不但有宗室,另有近臣。”
她一頭長髮鬆鬆挽在腦後,比之白日裡的明豔照人,現在的她卻多了幾分清秀靈動,也仍然是極美的。
五城兵馬司實際上是京中東西南北中五處兵馬批示司,大楚立國之初是五城分擔,到了先帝時首立總司監,正三品的官職,統轄京中巡捕盜賊,疏理街道水溝及犯人、火禁等事。①
柳破鈔許四家也被琅琊百姓稱為柳花飛絮,實在是相稱風雅的。
蕭銘修當真看了她一眼,直到把她看得紅了臉偏過甚去,他才淡淡笑道:“真乖。”
“陛下忙了一天,早些安設吧。”
若不是安辛管束極嚴,怕早就要出禍事。
“不大不小,正式排行第八。”
這四家在朝中多有任職,雖說一二品的大官從未出過,可三品以下的官職卻有很多,螞蟻雖小,卻能夠撼動大樹。
安辛便笑了。
謝婉凝揉了揉眼睛,撐起家體靠坐在床邊,這才道:“陛下如何不喚醒臣妾。”
便是如許一個妃嬪,卻恰好叫天子陛下如此恩寵,她必有其他妙處。
他說要說說話,可他跟她說的大多都是閒事,鮮少有風花雪月的時候。
可實際上,這位陛下是個冷戀人。
蕭銘修就笑了。
“五城兵馬司的總司監夫人姓柳,孃家也在琅琊府。”蕭銘修隻說了這一句,便停下了。
想到這裡,安辛可貴展露笑容:“便是陛下繁忙,娘娘沐浴過後也能先歇歇,寢殿已經籌辦好了。”
對於這位貌若天仙的淑妃娘娘, 他還真不是光看臉便盛寵至極,總有些彆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啟事,她瞧不清楚,卻也曉得要如何對待謝婉凝。
蕭銘修幾近不招嬪妃過夜乾元宮, 本日可貴心血來潮, 倒是叫安辛好生忙活一場。
不過到了謝婉凝這裡,母夜叉也要變成俏才子, 她還未走近石榴殿,遠遠就瞧見她在門口等了。
看似和順纏綿實則冷酷至極,他好似冇有情,也冇故意,內心想的隻要國事,甚麼後宮,甚麼女人,之於他不過是閒暇之餘的調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