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上金銅簷子,頂上覆蓋的棕片並未當真修剪,整齊不齊。硃紅色的梁柱上還掉了色,本該注金的雲鳳形花朵裝潢換做了銅注,實在草率。
這是她與胥彌軒爾第二次見麵,那次她隻見他一眼,就暈倒了。
池襄乖乖照做。
太後說統統從簡,底下的人也不敢違背。
池辛夷毫不躊躇,對著陸景逸一張黑臉福身,“妾先辭職了。”
男人垂眸不語。
這應當是夢。
陸景逸牽起池辛夷的手,用掌心拍打她的手背,“襄兒也是你親mm,你對她可有叮嚀?”
女聲乾脆,破了兩人僵局。
陸景逸略有不爽,“你如何來了?”
“嫻貴妃這些日子辛苦了,等朕忙完手上的活,便去陪你。”
“娘娘,您終究醒了!”
他朝假山望去,氤氳雨氣擋住了他的視野。
“娘娘!”
拂曉再次升起,霜氣未散。
他本想帶池辛夷一起,畢竟池歸雀也在。
“夫君”二字何其保重,他不配!
正遲緩挪動腳步,屏住呼吸。
劉無德昨日往安福殿送了很多金飾,有金海棠珠花步搖,另有鏤空雕花珠花簪,乃至另有一盒成色皆上乘的雪貝。
幸虧隔壁府的小公子翻牆給她送各種好吃的糕點,她才撿回一條命。
“嫻貴妃,到朕身邊來。”
腦筋發懵,半夢半醒間,她憶起少時,一名盲眼半仙兒抓著她胡言亂語。
瞧著那烏黑的養顏膏,她腦中卻閃現出那張清俊的臉。
想起那美人雍容華貴的打扮,又一次戳中了他的心。
抬眸,卻被大雨恍惚了視野。
秋秀士身著斑斕雙蝶鳳尾裙款款而來。
那晚她從養心殿出來,大雨滂湃而下。
池辛夷止住胡思亂想,調劑好情感,在內心警告本身,隻要她還在這宮裡一天,就一天不能鬆弛。
隻記得有一道青色的身影,停在她的身邊。
“啊!”
李容華憋不住事,還冇提閒事就急著說閒話。
但她為甚麼會夢見淮安?
紅色的嫁衣上呈現一隻死去的鸚鵡,青白綠相間,額間一點紅色斑點,是她最喜好的小翠。
如此,他便是冇來。
失落感浮上心頭,的確不會是他。
他又喚了她一聲“娘娘”,聲音微啞。
秋秀士瞄了一眼餘驚不決的嫻貴妃,先是莞爾一笑,後眸色一沉,“怪妾冇提早探聽嫻貴妃也在,這雞湯隻一人份......”
不似美人像,卻比美人還要冷傲。
就像是一場夢。
“拜見嫻貴妃!”
夜雨趕到後半夜才下。
“成欣王擅自回京的啟事兄長可知?”
眼瞪得像銅鈴,嘴皮顫抖。
覓兒回想半晌,應對:“昨日張太醫來了一次,隔著屏風,他給您把了一次脈。”
“你替本宮出宮一趟,再探一下淮安的出身。”
“陸溫少爺前幾日到達都城後便在南巷的一處堆棧住下。”
跟她影象中的他,一樣。
池辛夷卻不肯,“妾累了,想回宮歇歇。”
陸景逸冇籌算在她這呆好久,他此番來是為了秋秀士晉位的事。
她啞著嗓子問了句:“覓兒,這是甚麼時候?”
一雙桃眸緊盯著他的臉,手也情不自禁的抬起,貼上他的玉麵,接著癡癡地笑了起來。
聽到陸溫冇有去池歸雀的府邸借住,她也能猜出他此行的目標不簡樸。
李容華歎了口氣,接著可惜道:“說來也奇特,陛下正值丁壯,這子嗣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