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玥蹙眉，看著甄姨娘那張肥胖乾癟的臉就感覺心煩。冷聲道，“平白無端的，來我屋子做甚麼？”

又聽隨行的管事媽媽說，女人們在宮裡舉止得體，頗受誇獎。老太太一歡暢，大手一揮，又送每人很多禮品。甚麼金釵銀釵、玉鐲耳墜、各色錦緞、文房四寶等物，又賞了隨行服侍的媽媽、丫環、小廝各種金裸子。

薑玥夙來膩煩生母，隻當她是個下人普通對待。瞧她那三角眼一瞪，鄙陋掐尖兒的模樣，內心的火騰的一下燃起來。更加冷了臉，“論起來，我是記在先夫人名下的，那過世的纔是我的母親，清芷園內的夫人纔是我的嫡母。您來我麵前冇的擺甚麼譜？”

薑玥氣急反笑，一把推開上前要替她擦臉的蘭草，胡亂摸了一把臉，也拔高了聲音。“你竟有臉說這些？倘若不是你當年用下作手腕餵了父親藥，父親如何會看上你一個賤婢？你如何懷胎的，內心竟不清楚嗎？若不是先夫人仁慈，你那裡會活到明天？若不是你這般下作，我又如何會投胎到一個姨娘肚子裡，到處低人一等。”

老太太笑倒在榻上，疇前隻道二孫女為人木訥怯懦，竟不知現在開暢起來如此風趣。眉眼間儘是憂色，比平日裡瞧著更明豔很多。老太太內心頭更加歡樂。

“再冇臉還能比得過你嗎？做婢女時不知守著本分，與那有頭有臉有些錢的小廝廝混，換些銀兩花。厥後攀上了父親也不知守著本分。你覺得我那不幸的弟弟如何丟的？還不是你與人通姦生下了孽種，老太太為得麵子未曾發落你，偷偷將他送了出去。”薑玥越說越衝動，完整不知忌諱，也不在乎旁人能不能聽得見，聲音幾近沙啞的吼著。

薑玥心氣頗高，可卻冇能投生到夫人的肚子裡，偏是個庶女，到處感覺低人一頭。得甄姨孃的真傳，人前一副誠懇本分，姊妹敦睦的靈巧模樣，人後卯足了勁同姊妹較量，到處掐尖兒。誰都不能比她好一星半點，如果好了必然想方設法害人。蘭草年紀大些，為人慎重，自是明辨是非，為了薑玥好，少不得勸上幾句。“女人何必在乎旁人的，論門楣那些女人哪一個能比的上您？我們英國府比有些個王府還要暢旺呢，何必在乎他們竟日裡說甚麼？不過是因著妒忌，言語上想惹女人不痛快罷了。”

甄姨娘氣惱，懷胎十月竟生了這麼冇知己的東西。瞧人家那院兒的林姨娘母女，薑瑜但是一心一意的孝敬、汲引親孃。她惱的不可，論端方又不能伸手去打薑玥。隻將手邊的茶碗舉起來，潑了薑玥一頭一臉。伴著薑玥的尖叫聲，猛的站起家子來，指尖恨不得戳破薑玥的臉，“你又冇的跟我擺甚麼主子譜？下作的東西，若冇有我服侍你父親，這世上那裡有你？你不感激我養你這麼多年，也該記取我生你的苦。”

薑玥冷哼，“誰與他們當真？她們自是不如我的，論出身、論才情乃至論樣貌，哪一個高過我去？可她們卻巴巴的去湊趣薑采、薑淮，還不是打量我不是嫡出的，又這般寒酸。我冇投生到夫人肚子裡，在府裡比不過二姐姐和四mm就罷了，竟還得平白受著那些人的氣？憑甚麼？再者，當真計算起來，二姐姐和四mm也不比我強到哪兒去，不過生的好罷了。”

三女人薑玥俄然得了這麼多的犒賞，委實有些受寵若驚。平日裡女人們固然不分嫡庶，吃穿用度皆是一樣。可到底各嫡出的受正視些，薑采背後有太子妃姐姐和統領哥哥照顧，薑淮背後有秦氏，兩個女人到底比他們這些庶出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