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玄安撫著徐婉兒睡著了，可他卻睡不著。

“不得無禮！戔戔百姓竟敢直呼——”老寺人吹鬍子瞪眼，卻在聽到身後一聲嬌弱的咳嗽後，立馬謙虛地彎下腰去，給來人讓開一條路。

“鳳凰醒了。”

顧九玄頃刻復甦了很多，他緩緩坐起，沉聲道：“拿來吧。”

“轟！”

“這個時候有甚麼要事？”

“陛下萬安，婉貴妃娘娘萬安！”

這夜的風雨，正如七日前的夜晚普通。

徐笙笙身形一顫，捂著嘴幾欲作嘔。

“……你，你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美人榻上，徐婉兒嬌柔地依托在顧九玄的懷中，她抬頭，明眸中儘是對顧九玄的敬慕。

李公公奉上，顧九玄展開信紙，隻見上麵四字，刹時麵色大變，手指一顫。

二人皆是一驚。

回想完那一夜，顧九玄更是冇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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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連連昂首看了顧九玄與徐婉兒幾眼，欲言又止。

外頭一夜風雨。

“朕發誓，要將統統最好的都賜與你和孩子，讓世上之人都曉得，你纔是朕最愛的女人，她徐笙笙不過是你的替代品。”

“皇上心疼我和我肚子裡的孩子，把這鳳簪贈送我，”徐婉兒掩唇，一隻手撫摩著微微隆起的小腹，臉上的慈母光輝非常溫和，“等我腹中孩兒誕下，皇上就要封我為後，讓我們的孩子做小太子呢。”

匕首落地，徐笙笙踉蹌後退，低頭，胸口繡著金鳳的錦緞上染開比牡丹還素淨濃厚的紅色，她齒間溢位鮮血，獵獵北風颳入，她髮髻四散，長髮紛飛，淒美而詭異。

——那是十仲春下旬的夜晚，夏季風緊，燭燈忽明忽滅。

這還是在徐笙笙的寢殿內——

“你我？”顧九玄擰眉，冷聲道，“你不過一介陋劣女子，何德何能與朕共治天下！”

老寺人立即對小寺人使了個眼色。

顧九玄溫聲哄著徐婉兒：“徐笙笙阿誰賤婦已經死了，天司監挖了她的眼睛和舌頭，割了耳朵，施咒彈壓，便是成了鬼，她也冇法再出來反叛。她不義在前，當年你救了朕，她卻搶占功績，仗著與你有幾分類似，用謊話騙朕與她結婚。”

“莫怕，”顧九玄將徐婉兒攬在懷中，蹙眉對前來的李寺人道，“點上安神香，徹夜朕留在承乾殿陪婉貴妃，奉告珍妃，朕不去她那了。”

“等我們的孩兒出世，由玄哥哥給他取名可好？”

顧九玄：“有話就說！”

徐笙笙本就憤恚得呼吸都亂了，目光觸及徐婉兒頭上的鳳簪，更是捂著心口，怒聲道：“那是皇後才氣佩帶的九尾鳳簪！”

“姦夫淫婦。”

窗外忽地電閃雷鳴，暴風高文，樹搖不止。

小寺人拿著白綾逼近。

顧九玄有些恍忽，隨即嘲笑：“好笑，救我的人是誰，朕會分不清楚？你現在還想冒充婉兒，當初騙了朕還不敷！”

“她……救了你？”

麵對天子，徐笙笙竟出言不遜。

徐笙笙噗嗤一聲，忽而笑得更是淒厲！

徐婉兒蹙眉，道：“皇後瘋了。”

“傻丫頭。”顧九玄勾了勾她的鼻子，忽地呼吸一緊。

燭火滅了，宮人拉上簾子。

外頭雷雨交集，又安撫了徐婉兒好久，顧九玄已是累極了，被這麼一聲驚擾，眼看徐婉兒又醒了，他眉頭一皺，甚是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