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轉入一個男人，恰是領著徐笙笙來此地的男人，他向顧鳴寒施禮，又向徐笙笙道：“隨我來。”

鳴蟬在一旁給她講起了任務。

說來好笑，她並不體味顧鳴寒。雖是顧鳴寒名義上的嫂子，可她在宮中家宴見過顧鳴寒的次數屈指可數，因為顧鳴寒長年在外交戰，並不常列席宴會。在她大婚那日，顧鳴寒倒是來了，卻戴了玄鐵的麵具，一身鎧甲，不見真容。

鳴蟬吹了一聲哨，隻見三隻黑貓躍出，緩緩環繞徐笙笙轉了個圈。

徐笙笙心一驚，隻覺鳴蟬和他的名字非常不符，取了個夏季蟬鳴的鬨騰名字，人卻神出鬼冇。

鳴蟬將徐笙笙帶入一個充滿金色經文的房間內，房內一個金鐘倒立。

“附身一事，越是職位崇高之人，身上的陽氣、福運越強，您越難上身，且越是與原身差異大，越難上身。”

顧鳴寒抬眼，像是脾氣溫厚的模樣，烏黑的麵上閃現一絲如有若無的笑意：“皇嫂不喜好我這麼稱呼你嗎？那我該如何稱呼你？”

疼得讓人發省，忘不掉是誰讓她淪落到現在的了局。

看完竹簡，再排闥出來，忘歸鄉的天氣已然有了竄改。

徐笙笙恍然：“竟是如此。”

徐笙笙嘲笑。

是了，對於幽靈而言，大家間的陽光便是一場延綿不斷的暴雨。

“……”她低頭，撫摩傘柄，其上的金色經文模糊活動。

而謝尚書家，有誥命的謝夫人，她有些印象；嫡長女謝璿，才調無雙、貌美動聽，來過宮中賞花宴，寫詩得了頭籌；嫡次女謝珠，一舞動遙城，蒙麵起舞，在太後的壽宴上引得一片喝采。

徐笙笙一愣。

卻見怪石已然遮去了那一方亭台，再不見那抱著貓的肥胖人影。

“這有謝尚書家任務的詳情，特彆是您要附身的謝二女人的出身和平生，您要細細地看，對您的任務大有助益。”鳴蟬將忘歸傘遞到徐笙笙手中，又拿起了一卷竹簡放在蒲團前，回身去搬開金鐘。

徐笙笙走出幾步，回顧看了一眼。

徐笙笙慘白的唇微啟，聲音冷酷：“寒王，你如何信我？”

鳴蟬用平平的聲音陳述道：“您要附身的謝尚書家庶女，謝笙，為謝家二蜜斯，獨一的庶女，職位寒微。”

忽地，她感到渾身灼痛起來，這便是鳴蟬所說的執念苦，冥火會灼燒去浮於大要的執念，讓她不會化成厲鬼。

眼下她也冇有更好的挑選。

“嗯。”

“謝尚書落第後，另娶名流以後為主母，抬謝笙的母親為姨娘。謝笙之母因生芥蒂且被蕭瑟，在生下謝笙六年後歸天，其嫁奩已被謝家主母——謝夫人占為己有。”

“……我會為你做事。”徐笙笙對上顧鳴寒的眼睛，想到枉死的家人，想到顧九玄的昏庸和那毫無品德卻將當上皇後的庶妹，想到她曾揹負的六宮，另有在等她歸去的當歸。

徐笙笙脫力，撥出一口氣，勉強撐著鐘的邊沿，卻如何也站不起來。

疼，疼得好。

唯獨一次，顧鳴熱帶兵圍城，而她站在城牆上，拉弓射箭，一箭射廢了這位軍功赫赫的王爺。當時他從頓時摔落，抬起臉，眼中的不甘與恨意，非常清楚。

嗬，老熟人。

她貴為皇後，天然不是統統貴女都有幸見到她，隻有身份崇高、德貌兼備的王謝以後，才氣與她同席，與她說上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