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說完，便認識到了本身的講錯，慌亂地抬開端，對上了謝尚書的眼神。

忽地，謝夫人呈現在門口，她麵上有些心虛和難堪，因著上午的事不敢與謝尚書對視，但她卻走了出去，主動開口道：“笙兒院子裡的婢女們犯了甚麼大錯，如何辛苦夫君親身來鞠問。”

謝笙卻抬起含淚的眼瞧了她一眼，差些憋不住笑意——好一個自投坎阱。

謝尚書猜疑地接過金佛，隻見佛耳處斷裂，竟從薄薄的金子皮下暴露白銀的芯來！

這下可如何辦呐！

——謝尚書的眼神，彷彿在看一頭好事的狗。

謝笙從銅鏡瞥見謝尚書的身影，伏在打扮台上哭得肩頭聳動。

謝尚書哪兒還不懂同床共枕之人的本性，他麵色竄改幾番，看向謝笙，看向腳邊被偷換的聘禮，忽地兩眼一瞪，明白過來，不敢置信地瞪向謝夫人。

謝尚書在內心衡量一番，發覺木已成舟，他要保全謝府的名聲，就得跟謝夫人上一條賊船。

謝笙佯裝擔憂道：“如何了，父親？寒王殿下此時來信是有何事？”

不然湊不齊救謝璿的財帛，還得爆出謝家主母是偷庶女聘禮的賊人，到時候將全部謝府都拖下水，他岌岌可危的宦途更是垮台。

她一個激靈，寒意頂到了她的心口。

他雙手將一封手劄遞給謝尚書。

謝尚書卻有些猜疑：“你如何俄然體貼起笙兒了？”

她催促道：“我們現在坐馬車去宮中還來得及，快些把璿兒救出來纔是閒事。笙兒這不過是丟了幾樣東西，寒王更不會在乎。夫君，孰輕孰重，你分得清呀。”

謝笙趁熱打鐵，哽嚥著把玉佩和玉鐲都一一給謝尚書看：“父親您瞧，另有這紫玉佩，實則是玉髓，而這玉鐲色彩渾濁，內含裂紋，是最淺顯不過的白玉，絕非寒王殿下給女兒的禮單上所寫的羊脂白玉。”

謝尚書焦急火燎地進了有風小築，因著心累，剛想詰責一句“乾甚麼這麼大聲鼓譟”，見了謝笙這哭得眼圈發紅的模樣，滿腔肝火也減退了很多。

不久，有風小築的侍婢都在院子中排排站好。

謝夫人勾起一抹笑，道：“是呀，你大姐姐的命更首要，丟了幾樣東西罷了，你那麼多聘禮，誰看得出來？你彆小題高文了，歸去歇息吧。”

“夫君，這冤枉我了，”謝夫人委曲道，“當時是寒王殿下說了，隻讓笙兒經手，我才甚麼也不敢管。”

“笙兒，你這是如何了？秋月說聘禮被偷了，是如何回事？”謝尚書快步走到謝笙麵前，撫上謝笙削薄的肩，感喟道，“剛剛纔把謝槐的事處理好，你這裡如何又出了事？”

他話音未落，謝夫人因鎮靜而口不擇言道：“甚麼？！那尊金佛不就是淺顯的實心金佛麼，如何就是寒王母親的遺物了？！”

“如何如許大的陣仗，夫君？”

“要麼就是有人監守自盜，”謝夫人閉不上嘴，還在猜忌，“夫君，這東西不見了，要問問笙兒纔對吧。”

謝尚書直直地盯著謝夫人的臉:“二十萬兩你都湊齊了？”

就在此時，李宇急倉促地走出去，拱手道：“老爺，寒王殿下派人來信。”

謝尚書冷聲道：“搜房。”

秋月焦急道：“老爺……”

“你還在在理取鬨，這事問笙兒甚麼用！”謝尚書無語道，“罷了，你……唉，你過來乾甚麼，就是來瞎扯八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