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總算有了反應，昂首一臉蒼茫的看向周吳氏，而後意興闌珊地“哦——”了一聲，側過甚凝著周吳氏抱來的羅裙自嘲般笑笑。

日兆王停下了手中按揉的行動，而後拋給那掌事宮人一記眼神，那宮人體味後忙上前屈膝為日兆王按摩，才聽得日兆霸道：

——日兆宮殿

話未言畢，日兆王頓住聲，喉結微微爬動。掌事宮人精於察言觀色，揹著日兆王朝不遠處的年幼宮人惡狠狠一瞪，下顎又往一婢子手中的香茗挪了挪，那年幼宮人才大禍臨頭普通奪過婢子手中的茶水疾步送來。

周吳氏點點黎落的鼻尖，笑道：“好！權當婆婆胡說，可婆婆擔憂你是否有假？”

“掌書令之子黎晟——倒是青出於藍勝於藍讓人不容小覷！”

“也罷，說與爾等聽聽無甚不成——那文章算不得很有才華，但此中很多別緻卻又可行的點子深得寡人之心！單單就我日兆遵守春耕秋收卻未收成頗豐這一條，黎晟便有一條大膽的諫言。”

夙來古靈精怪的妮子不再活泛，周吳氏擔憂又焦急，提起嗓子喚了聲：“蜜斯？你可彆嚇我！好端端去了趟書房這是怎地了？”

黎落終究開口接道：“我記得！當時婆婆說過：——因為孃親藏在雲裡，我住在孃親內心！”

僅一句話就問得黎落低頭不語，眼神躲閃，周吳氏全看在眼裡，不再緊凝黎落逼問她，反而轉過身雙手搭在膝上，自顧自目視火線：

黎落恍若未聞，失魂落魄的未曾答話。

日兆王聽了宮人的扣問，馬上含笑昂首，較著那宮人的迷惑正合了日兆王的情意。他放動手中的紙卷，抬手揉捏著因為伏案太久導致痠痛的脖頸，欣然答曰：

“主子多嘴問一句，大王看的卷宗出自哪位才子？竟引得大王您目不交睫了足足兩個時候還是樂此不疲！想來彼人肚子裡墨水足得很——”

“黎大人福分極好！教養了一名可造之材，眼下又逢大王慧眼識英才，真乃喪事！”

宮人聞聲垂眸考慮了一陣，並不覺著耳熟。但顧忌著日兆王的興趣忙隨聲擁戴：

掌書令是個淨水差事，且官階不高，日兆王跟前兒的紅人不識黎耀榮並不希奇。黎耀榮自知位低權輕，是以隻求這掌書令一職得以世襲便可，並不期望升遷擢拔。或許他本身也難以設想，僅是黎落的一篇文章，便讓黎家今後在日兆王心中有了不輕的分量。

周吳氏抽出被黎落壓在身下的雙手，漸漸拍打著黎落的脊背，嘴角瀰漫著舒暢且甜膩的笑，接著自說自話：“蜜斯，還記得你曾問我——為何本身的額間有一塊醜惡的胎記？旁人便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