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興昌抓著虎子跟來，望向第二間屋子後的郊野上，虎子俄然嗷嗚一聲狼嚎，低著頭鑽進我兩腿中間用力靠在腿上瑟瑟顫栗，竟然連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與說話的響動，我聽到彭海庭餘怒未消的聲音：“方航你他嗎在哪呢？”

“不成能，你看看這處所破成甚麼模樣，地盤爺幾十年冇遭到香火，我這幾柱香撲滅，他還不眼巴巴的跑來用飯？”

“不講義氣，老子要回東北。”

太不利了，他的確是走了狗屎運，竟然掉進了白石嶺村外的糞池子裡。

地盤廟在白石嶺村後的小山腰上，緒興昌早就畫好了輿圖，我們一起鬼鬼祟祟在村裡穿行，有人就藏起來等等，冇人就快步趕路，冇用多久就穿過了白石嶺村，瞥見不遠處鵠立在山坡上的廟。

“人家是神仙。”

可這裡的春聯擺明是在笑話地盤爺無用，那又為甚麼非要多此一舉建座廟？吃飽了撐得專門諷刺地盤爺？

“不然呢？你們西安的差人都如許麼？破不了的案子就往鬼身上推？”

躊躇半晌，我從脖子裡拿出當日在東湖邊上，女鬼李繁花送我的木牌，恭聲喝道：“弟子方航奉博山觀老觀主之命祭拜，求地盤爺賞光享用香火。”

地盤是牧守一方的小仙吏，城隍是與他平級的小陰官，可向來城隍廟的規格要比地盤廟高，灶王爺就更不幸了，大多數都是一張神像貼在灶頭，這就是因為人們怕鬼不怕仙，地盤能保佑五穀歉收，風調雨順，城隍倒是能判人存亡。

彭海庭隻穿了一條小內褲，身上臭烘烘，跳著腳對我們謾罵，我們捂著鼻子憋著笑，手上都抓著一根棍子，剛纔他想與我們熱切的擁抱，卻被打了歸去。

我將牛骨刀拔出，右手握著，左手掐了個手訣，緒興昌牽著虎子跟在前麵，我們向裡走去。

傳說中財神叫截教弟子趙公明，地盤老爺則是周朝的張德福，個頭不高卻很慈愛的小老頭，普通的地盤爺像都是蹲著且雙手持個玉牌，這裡也不例外，但神像冇有坐在地上反而高坐石台，夷易近人的地盤爺便成了高高在上，神像的腳尖與我眉頭平齊，緒興昌要特長電照，我趕快禁止，拉著他在積灰的蒲團高低拜。

這個故事聽上去很有事理，文革期間，打到統統牛鬼蛇神，教書先生都是大門生支教來的，反對封建科學也是他們的職責，乍一聽這故事合情公道，可關頭就在於即便教書先生寫了春聯，村民會傻兮兮的貼上去，任由春聯糟蹋地盤老爺？

喊完後我便用讓緒興昌站到一側，手電光從地盤神像臉前打過，卻不要照在神像臉上，我則緊盯著那一束燈光，除了有纖毫微塵密密飄零，卻看不到有青煙被拘著往地盤爺鼻子裡飄。

緒興昌解釋道：“傳聞這是文革期間建的地盤廟，就教書先生來寫春聯，他卻反對封建科學，以是寫瞭如許的對子，白石嶺村外的油菜花地步也是不大不小的景點，村裡人翻修的地盤廟的時候為了保持原汁原味就冇有改對子，還當作汗青講給來玩的旅客聽，直到傳出了唱鬼戲的說法，便冇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