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站在湖邊不說話,就這麼歪著頭看,內心龐大萬分,老婆殺了孩子,他又殺了老婆,好端端一個家冇了,到底誰是禍首?爺爺將統統的罪惡歸在本身身上。
“她可對於不了我。”
爺爺歪著腦袋問她:“生那麼多,你每年殺一個殺到死麼?”
博山觀毀在一場大火當中,吳雲虛的資質比爺爺好,但爺爺以勤補拙,又被老觀主傾囊相授,用了個小招數將他困住,活活折磨一番,扔進了湖裡代替劉碧珍的班。
走時,少遊未出世,返來,親子早落水,可就這三個頭,將濃於水的父子血脈顯了出來,少遊不消問也曉得河岸站著的男人是誰。
冇了觀主坐鎮,第二天爺爺和五乘打上博山觀,逼走了其他的羽士,爺爺從吳雲虛嘴裡問出了當年的事。
父跪子,大不道,逆人倫,被火燒。
爺爺七拐八繞避開打更的人,到了老嫗家,跪謝拯救之恩後,將全數家財贈送給她,又承諾會托人選兩個小丫環送來。
爺爺給煙鍋子加了些菸絲,撲滅後重重吸一口,苦笑道:“那賊和尚在少林寺學了幾十年工夫,一拳下去連石頭都打碎了,爺爺固然也練過拳腳,可畢竟不是主攻,欺負淺顯人還行,如何打得過他?”
劉碧珍哭的涕淚縱橫,出色風騷的婦人變作了乞討好久的乞丐普通,臉上妝花了,眼腫了,爺爺卻不為所動,緊盯著安靜到頂點的河麵。
畢竟是結嫡妻,還是不忍心看她刻苦。
垂垂地,河水好似煮沸了那樣翻滾,一個掛著綠色水藻,皮膚慘白浮腫的人影冒出來,一雙冇有黑眸子的大眼睛翻卷著眼皮,直勾勾掛在劉碧珍身上,雙手扣著腿,撕下一塊塊腐肉。
河中水鬼變了模樣,成了白白淨淨的弱冠少年,那臉龐與爺爺年青時如出一轍,而少遊的眼也不再看劉碧珍,而是盯著爺爺,留下淚水,他就跪在水麵上磕了九個響頭,明顯是水卻收回金鐵交集的響聲,磕過甚,少遊泣不成聲,衝動的喊出一聲:“爹。”
“這不是另有我呢麼!”
然後五乘把爺爺揍了一頓,逼爺爺做他門徒。
爺爺回身,一樣怪笑:“我媳婦但是河裡的水鬼,你怕不怕?要不我叫她出來拉你當替人?”
不是就好,不然還真的難以接管,今後見了我爸該如何稱呼?哥?
老子給兒子下跪叩首,哪怕再暴虐的兒子心中也會膩味,爺爺跟著他徒弟抓鬼的時候,就遇見一個被二孃害死的孩子報仇,親爹跪著叩首告饒,孩子的怨氣一刹時消逝,固然用不了幾分鐘就會再次發作,可就趁那幾分鐘,二孃叩首認錯,爺爺和師父送孩子投胎。
爺爺知他將近落空明智,倉猝說:“好,你放心投胎,爹幫你。”
爺爺的師祖有四個門徒,道統傳給小門徒卻也有個要求,不準他收徒,下任觀主必須從三個師兄的弟子當選,而爺爺師父冇有門徒就冇有班底,在觀裡遭到架空,三個師兄老身後,那些師侄逼迫更甚,老是陽奉陰違,爺爺師父懶得虛以委蛇,這才背上行囊雲遊四方。
按老嫗的指導,爺爺到了河邊,此時空無一人,便解開劉碧珍嘴上的布條,她苦求道:“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我們好好過日子,冇了少遊我還能生,給你生上幾十個大胖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