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畫影_第18章 殘鱗劫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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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虛影在崩潰前連道三聲,銀鈴碎屑凝成最後的血讖:";十載以後,歸墟再見。";阿樵的柴刀噹啷落地,陣紋褪誠意口三寸,掌心還攥著半截刻有";阮";字的傘骨。

";離火位,七步焚心!";小魚將護心鱗殘片按進沙地。青光炸裂間,三百根傘骨俄然背叛,刺穿采珠女們的琵琶骨。老嫗的人皮鼓轟然炸碎,鼓腔裡滾出枚青銅鑰匙,匙柄刻著懷素手劄中的";歸墟";二字。

阿樵的黑血觸到青火頃刻,整片鬼圖如浸油的宣紙轟然焚卷。三百根傘骨殘片在烈焰中扭曲變形,竟拚出柄完整的青銅傘表麵。蘇錦孃的紅綢虛影在火舌間忽明忽暗,腕間銀鈴震碎三艘骨舟:";剜鱗的丫頭,可知這傘骨裡淬著你孃親的指骨?";

";震位,艮七,巽三!";小魚踩著陣圖方位疾走,護心鱗的傷口在風中排泄血珠。血滴落在傘骨大要,竟啟用了林阿阮封印的影象幻景——萬曆二十三年驚蟄夜,她正用銀刀剜出護心鱗,血淋淋的鱗片後背刻著";斷緣";二字。

十二采珠女俄然齊聲尖嘯,青銅匣回聲炸裂。匣中浮出三百根傘骨殘片,每根都纏著退色的紅綢。阿樵的柴刀劈在比來的青銅柱上,刀刃迸出的火星撲滅紅綢,火焰中顯出新編的《描骨謠》:";三月三,換命人剜骨作簪;七月七,畫魂女借傘還屍。";

晨光刺破海霧時,往生石階沉入歸墟。小魚跪在退潮的灘塗上,看著虎斑貝內壁最後的螺語消逝:";因果未了,拂曉非終。";阿樵倚著老槐樹殘根,染血的指尖在沙地畫出傾斜的帆船——船頭站著個度量嬰兒的女子,衣袂翻卷如當年林阿阮的模樣。

晨霧漫過白螺灘時,青銅傘的殘片在礁石間泛著寒光。小魚跪在濕沙裡,指尖觸到護心鱗剜出的傷口,痂皮下似有銀絲遊走。阿樵用斷刀挑開傘骨碎屑,刀刃俄然被磁石般吸住——碎片下埋著半枚焦黑的玉蟬蛹,翅紋與蘇錦娘鬢間金步搖上的如出一轍。

";坎位潮退三丈。";阿樵俄然攥住她手腕,柴刀在沙地劃出傾斜的潮汐線。昨夜血戰處的沙粒泛著詭異的青銅色,每顆都嵌著纖細的儺麵碎片。小魚摸出虎斑貝扣在耳邊,退色的螺語混著浪聲傳來:";卯時三刻,槐東見血。";

老嫗的人皮鼓俄然漲大,鼓麵閃現陸婉寧被鎖在溟滄樓地窖的場景。她腕間銀鈴輕震,冰玉棺中的黑血俄然化作銀絲,將小魚纏成繭狀。阿樵暴喝一聲扯斷絲繭,掌心被蝕出蜂窩狀的孔洞,血珠滴在傘骨殘片上竟收回玉磬濁音。

";接住!";阿樵將青銅鑰匙擲來,本身卻被陣紋鎖鏈拖入傘骨旋渦。鑰匙插入虎斑貝缺口的頃刻,貝中射出青光直指歸墟方向。海麵俄然裂開巨縫,暴露三百級青銅台階,每級都嵌著冰玉棺碎片。

小魚咬破舌尖,將血噴在虎斑貝內壁。熒光螺語突然變調,化作林阿阮泣血之聲:";破劫需焚畫,斷緣當剜心!";她奪過阿樵的柴刀劈向鬼圖,刀刃卻被傘骨殘片絞住。老嫗的笑聲混著螺號傳來:";蘇姑姑的傘,可不止這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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