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清微捏著電話持續幾個深呼吸，掛了電話。

她聽到“嘴不留德”說：“甚麼東西！老爺子分炊不會還分一份給她吧？”

路無歸腦海中紛雜的聲音消逝了，那點頭晃腦背品德經的聲音也消逝了，全部天下刹時間平靜下來，她又眯了一會兒，懶洋洋地下床，去到洗手間洗漱，待到牙膏擠好才俄然驚覺到不對勁，退後幾步探頭朝寢室的床上一看，床上的空蕩蕩的，遊清微不見了！

路無歸眼疾手快地接住抱枕，抱在懷裡捂住咕咕叫的肚子。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六合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路無歸眼巴巴地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冇睡醒”的遊清微，蔫蔫地捂住餓得咕咕叫的肚子，俄然就好想曉笙姐姐。就算曉笙姐姐週末要晚睡，頭天早晨必然會把她第二天的早餐備好，不讓她餓著的。

她翻開門就見到遊清微一副冇睡醒的模樣跟夢遊似的站在她家門口有氣有力地衝她揮了揮摺扇，說了句：“跟我走。”回身朝電梯走去。

“嘴不留德”叫道：“小唐不是你爺爺的人？冇你爺爺和小唐幫襯，你一個黃毛丫頭開得起事件所？冇你爺爺掛法人代表的名頭，會有人找你看風水？”

車子固然矮，但是坐位很舒暢，遊清微開著車不說話，路無歸無聊，就又想起了昨晚的夢。

“嘴不留德”也在，瞥見遊清微就陰陽怪氣地說：“喲，大蜜斯終究到了啊。”看到她，又說了句：“嘖，如何把外人也帶來了。”

聲音繚繚，她竟生出浮雲悠悠、六合蒼茫的感受，又似麵朝天、背接地，承六合陰陽交彙之氣感日月流轉之精華看月之陰晴圓缺……

遊清微懶洋洋地回了句：“運營事件所，爺爺隻給了一百五十萬的起步資金，這麼多年一向是我在打理，事件所值多少錢跟你有甚麼乾係？”

她比及肚子都餓了，遊清微還冇醒。

路無歸跟在遊清微的身掉隊入客堂，就見到客堂沙發上坐了好多人，彷彿是有甚麼事。

路無歸就被錢姐和左總領去了餐廳。

她閉上眼，就彷彿看到了青山綠水，看到了白雲霞光。淩晨陽光鋪灑下來，照在那被群山環抱的小山村，那光與霧交叉成一圈又一圈一層疊一層的光暈，光影交叉間，又有那悠悠道音盪出：“大道，在太極之上而不為高；在六極之下而不為深；天賦而不為久，善於上古而不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