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著畫符的事,一不留意就到臘月了。她和曉笙姐姐又搬了新家。
路無歸愣了下,俄然打了個激靈坐了起來,叫了聲:“遊清微。”
遊清淺笑了好久。
路無歸上了二十多天班就到了風水事件所發人為的日子。二十多天的人為也有六千多塊。她跟丘大師去抓青麵鬼賺的一萬加班費還在包裡一張冇花。一萬六千多塊裝在包裡,她就想買些符材把之前用光的符再畫一批。她不曉得在哪買符材,去問丘大師,丘大師奉告她普通的符材能夠直接去事所務的堆棧領,如果需求特彆采購的,要寫申購單加給遊清微批字後再找小唐采購。
她過堆棧,隻找到最常用的那些硃砂、黃紙、黑狗血、三年公雞血之類的,隻好把缺的那些東西寫了份申購單放遊清微的辦公桌上。過了一個多月,小唐才提著符材來找她。小唐隻湊齊了一半的符材,彆的一半小唐說不好找,有些符材供貨商聽都冇傳聞,還說他也冇聽過。最後還是她本身走了幾次陰又讓小唐帶她跑了好遠的路,找了好多處所才把質料湊齊。
她看著遊清微這眼神忽覺熟諳,腦海裡有一個恍惚的影子閃過。她愣了下,細心回想,感覺那人和麪前的遊清微很像,又與拿著摺扇搖擺生姿的遊清微堆疊。她腦海裡的那人影逐步變得清楚起來。那是在她家,她在柳平觀的家,磚瓦屋,一個很標緻的大姐姐坐在她的床上、渾身冒著像冰塊一樣的寒氣用冷冷的眼神看著她。標緻大姐姐的身子繃得緊緊,微微顫抖,她緊抓住被子的手緊過分用力指尖都泛白了,發白的嘴唇因為抿得過於用力更白了,額頭上浮起了一層虛汗。她曉得標緻大姐姐中的毒是從骨髓裡排泄來的,又撞傷脊椎半身不能轉動,她這會兒正難受著,還曉得標緻大姐姐不想住她家,不想住她的屋子,但是她爺爺把她帶到這來,她不良於行,走不了,以是又難受又活力地冷眼瞪著她。標緻大姐姐很能夠活不長,她又不曉得該如何安撫她,就站在中間冷靜地看著標緻大姐姐……彷彿厥後另有些甚麼事,但是影象太恍惚了,恍惚到隻是一個昏黃的感受,她不記得了。
遊清微長長地撥出口氣,坐起來,看著像冇事人一樣躺歸去的路無歸,問:“你冇個解釋和說法?”
路無歸被遊清微看得睡不著,隻好說:“你的皮膚下有紅色鱗片,從脊椎裡的骨髓中排泄來的發於皮下。不過,被鎮住了。”
路無歸說:“摸骨。”她見遊清微眼露迷惑,解釋道:“你的脊椎之前傷過,治脊椎的時候用過很好的東西續骨治傷,我爺爺還用徹骨法在你的脊椎骨上烙了符。”
遊清微說:“你剛纔摸骨,摸出了彆的。是甚麼?”
遊清微躺下來時,那一頭如瀑的秀髮灑散開來,襯著昏黃燈光下模糊光芒的香肩雪臂,像極了水墨山川畫,看得路無歸恍了恍神,心跳漏了幾拍。她瞥見遊清微翻身朝她看了過來,她倆躺在床上,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