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洛低著頭,不敢多看他,含混隧道:“我是她小兒,阿孃病了,讓我送繡活過來換些錢。”言多必失,她不敢多說。
孟洛立在榻邊看著昏睡不醒的劉媼,終究下定決計進城請郎中,固然怕死,怕被孟府遣來的人拿了去,但她畢竟做不到眼睜睜看著救過她的老婦人就如許病下去。
孟洛偶然多看,她滿心擔憂著單獨留在城外小院裡的劉媼,隻想著快快用繡品換了銅錢,去醫館請郎中。固然懷裡還揣著十枚銅錢,但不曉得診金要花去多少,且要留些買吃食,屋中吃食已經儘數泡了水了。
孟洛忙按住她,讓她躺著,本身去尋了瓦罐打了井水來燒。隻是她那裡會做這些廚裡的粗活,竟然連生火也不會,灶下的柴禾也已經被打濕,弄了半天隻弄得濃煙陣陣,恰好未曾燃起火來,卻把張柔滑俊美的臉熏花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謝家聘請各大世家齊聚建康的原因,此時的建康城顯得格外熱烈,販子上儘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不但僅是平常商販百姓,另有很多穿戴勁裝,腰佩寶劍的劍客,和穿著富麗頭戴帷帽的女子。
繁忙了好一陣,纔將屋頂修補安妥,正要鬆口氣,劉媼倒是一個踉蹌幾乎跌坐在地上,還是孟洛眼疾手快一把扶住,纔沒有摔傷,隻是她彷彿身子在微微顫栗,握在孟洛手中的手心滾燙,嚇了孟洛一大跳。
包了兩件繡品,帶著前幾日攢下來的十枚五銖錢,孟洛關好屋門,緊閉柴扉,向著遠遠的建康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