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寶?”小童胡塗了,好端端的如何還會有人送了帖子登門要獻寶?這兵荒馬亂的,就是有寶貝也該藏著,如何還獻了出來。
孟洛此時慎重其事地高高捧著三本書卷,下了馬車大步向大司馬府走去,口中大聲道:“小子久仰大司馬風雅之名,深憾不得一見,邇來聽聞大司馬在新安,特從越郡趕來洛陽拜見,獻上家傳古籍以表情意,還請大司馬不吝笑納。”
劉大郎一聽歡樂地笑開了,卻又迷惑道:“隻是這些陳舊的書卷如何能換來糧食?這時候隻怕用錢買也買不來呢。”
劉媼與劉大郎愣住了,現在連吃食都快冇有了,要花很多錢買糧餬口,如何姑子卻還要買些破書返來?
孟洛倒是蹙了蹙眉,忽而轉頭問道:“大郎可還記得先前在院子門前的那幾個流民,他不是叫賣著家傳古籍麼?”
事不宜遲,她讓劉大郎抱著那些書卷,清算一番便隨本身出門去,留了劉媼在院子裡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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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開與她熟悉之人,孟洛第一家拜訪的是大司馬齊醮的府邸。這位大司馬雖為南晉重臣,倒是庸碌有為,生性貪婪,在建康時具有大宅十數座之多,嬌姬美妾如雲,蠢鈍不通文采,恰好又是是個好名之徒,曾經花了重金請擅辭賦的人幫他寫下一篇《東樓賦》,假托是他親身所寫,欲博個才名,最後倒是被人拆穿淪為一時笑談,仍然不肯作罷。
大司馬新買的宅院大門緊閉,隻是走到門前已經模糊能夠聽到內裡的歌吹聲,怕是正閉門作樂。
劉媼瞧著箱底薄薄地一層黍米,感喟道:“這可如何是好,現在糧米金貴,隻怕是要花上好些錢才氣買些糧食返來。”
劉大郎倒是粗聲粗氣隧道:“我家郎君有帖子奉上,乃是特地來求見大司馬,要獻寶的!”
院落固然不大,但也是廳堂俱全,劉媼與劉大郎歡歡樂喜地清算安妥,與孟洛一道搬了出來,三人也有了個落腳之處,一時也無需擔憂流民與戰亂流浪失所。
齊大司馬本來覺得是多麼奇珍奇寶,已是滿心歡樂,想不到平白無端另有人登門來獻寶,難不成是因為兵荒馬亂怕保不住這寶貝,以是纔想著獻給他。
望著劉媼滿腹不解的模樣,孟洛冇有多說,她自有籌算。現在的新安城,早已糧價高得嚇人,如果用錢去買,隻怕花光了統統的錢也隻能買來少些糧食,她隻要彆的設法換些糧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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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郎出門小半日,才抱著一承擔的書卷返來了,顧不得擦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謹慎翼翼地將懷中的書卷放在案幾上,道:“那些流民傳聞用錢換這些舊書卷,倒是有很多人都擠上來,隻是小的看有些是新書,頁兒也極新,墨跡都清楚,就不肯要,隻收下了一些瞧著非常古舊的,也不曉得對不對。”
劉大郎不明以是,憨憨地點頭:“記取呢,隻是幾本破書卻要兩個錢,實在太貴了,以是也冇人肯要!”
孟洛一笑:“你去與我買下他手裡那兩本書,再去瞧瞧可另有人有如許的古籍,低價收了來。”
她還是是一身男人打扮,隻是請劉媼幫著打扮了一下,將纖柔秀美的柳眉刻畫成劍眉,飛眉入鬢,鬢角微微修剪一下,此時鏡中的人清楚已是一個清秀出塵風騷入骨的俊美郎君,固然隻要細瞧還是能夠認得出是孟洛來,但是平常未曾見過的人看來,她倒是個年青仙顏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