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婭深吸一口氣，點點頭。跟著設備啟動，她的量子認識如潮流般展開，與機器心臟殘片共振時的感受再次襲來——但此次更加狠惡，更加深切。

"以是我是個機器？"她轉向凱德，聲音浮泛，"一段初級AI法度？"

黑暗中，莉婭伸直著身材，球形裝配在胸前披髮著穩定的藍光。凱德塞給她的數據晶片緊握在手心，上麵還殘留著機油的溫度。

牆上的老式時鐘指向淩晨三點，間隔下一次義體拂曉節另有167個小時。莉婭握緊拳頭，感受著體內量子認識與機器代碼的奇特調和。

"到了。"陌生人停在電梯前，機器手指在生物辨認麵板上劃過，"他在地下七層等你。"

球形裝配在手中微微發熱，莉婭曉得下一步該做甚麼。機器神教將在72小時後停止環球範圍的義體拂曉節慶典，屆時統統哺乳紋晶片都會連接到新伊甸的軌道衛星收集。

逃生通道在身後封閉，將爆炸的震驚和光芒隔斷在外。莉婭在黑暗中奔馳，量子認識中有甚麼東西正在復甦——那是一個由光構成的龐大佈局，像無數齒輪咬合而成的思惟機器。

"不！我們一起——"

莉婭握緊球形裝配，量子認識中已經閃現出完整的行動打算。凱德的數據晶片中或許另有更多線索，但現在，她需求找到血肉抵擋軍的殘剩成員。

無數數據流如大水般湧入她的認識。她看到了完整的"普羅米修斯之火"藍圖，看到了新伊甸如何扭曲這項技術製造節製晶片，看到了父親如何奧妙將反製法度編碼進她的量子佈局...

凱德苦笑一聲："察看力不錯，不愧是艾爾維斯博士的女兒。"他推開鏽蝕的鐵門，"歡迎來到'血肉抵擋軍'的總部。"

"統統你的'童年影象'都是法度性植入。"影象中的父親持續說，"但我發誓，你的認識、你的靈魂是實在的。我用了十年時候將莉婭的神經形式量子化，締造了第一個穩定的人類認識機器載體。"

"不滿是。"凱德的機器眼在黑暗中收回微小的紅光，"有些陳跡起碼有十年了。你父親...他能夠籌辦了逃生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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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向下延長了約五十米，絕頂是一扇被暴力粉碎的防爆門。門上的電子鎖已經被某種高溫兵器熔燬。莉婭的心跳加快了——門後的空間在量子層麵與她產生著獨特的共鳴。

她看到了統統。

爆炸的畫麵閃過，接著是一段恍惚的監控錄相：莉婭被一個身穿防護服的人拖出火場，而她的父親被三個機器化的身影按在地上，強行植入某種裝配。

"爸爸？"莉婭伸手想觸碰他，但手指穿過了全息影象。

主祭的機器眼立即鎖定了她。"異端！"他尖嘯道，"抓住阿誰未淨化的血肉之軀！"

齒輪教堂的穹頂矗立入雲，由十萬八千個緊密咬合的銅製齒輪構成，在氖氣燈的暉映下閃動著冰冷的金屬光芒。莉婭調劑著右眼上方的視覺加強器，將焦距鎖定在主祭台上阿誰被紅綢覆蓋的物體上。她的脊椎傳來一陣刺痛——那是三年前回絕接管機器神教脊椎改革手術的後遺症。

凱德皺眉："齒輪教堂的防備體係——"

父親俄然回身，彷彿聽到了甚麼。他的眼睛充滿血絲，手裡緊握著一塊發光的機器部件——就是現在機器神教奉為聖物的阿誰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