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莉婭的尖叫與二十年前的產房灌音堆疊。嬰兒艙在碰撞中碎裂,慘白的軀體墜入暗河,刹時被青銅冊頁包裹成繭。其他艙室的嬰兒同時睜眼,瞳孔裡扭轉著赤色羅盤。
"這是...我們的..."艾爾維斯殘存的機器眼閃過藍光。嬰兒俄然收回哭泣,聲波震碎了追兵的青銅麵具。莉婭在麵具碎片中瞥見熟諳的臉——恰是阿誰頸帶齒輪胎記的金髮女孩,現在她的胎記正在滲血。
青銅鐘擺碎裂的頃刻,暗河的水流裹著影象倒灌進莉婭的喉嚨。她瞥見本身嬰兒期間的哭泣聲具象成銀色波紋,震碎了血管腔室的穹頂。艾爾維斯殘破的軀體被氣浪掀飛,撞進青銅冊頁堆成的繭房,藍血在紙麵洇出冰封薔薇的表麵。
幻象中的西格莉德俄然昂首。她的手術刀穿透維度,在莉婭鎖骨下方刻出不異的星圖胎記。實在的劇痛讓莉婭尖叫出聲,銀血滴在血管內壁,熔化出通往心臟腔室的通道。
追兵的青銅鈴鐺化作利刃劈開水幕。莉婭翻身躲閃,懷中的艾爾維斯卻被氣浪翻開。他的機器臂撞在子宮外殼上,藍血滲入裂縫,啟用了塵封的胚胎艙。七個玻璃艙門同時彈開,每個艙內都懸浮著脖頸帶星圖的嬰兒。
金髮女孩踉蹌著逃向出口,她的齒輪胎記在陽光下閃動。艾爾維斯重生的機器心臟俄然搏動,冰封薔薇從裂縫綻放,花瓣上轉動著赤色露水——每滴露水裡都伸直著微型嬰兒,睫毛如羅盤金針般顫抖。
暗河的水流像冰冷的舌頭舔過莉婭的脊背。她攥著艾爾維斯的機器手腕在烏黑中潛行,腐臭味的水草纏住腳踝,觸感好像嬰兒伸直的手指。當頭頂傳來追兵的青銅鈴鐺聲時,艾爾維斯俄然被河底某物絆倒,藍血從膝蓋裂縫排泄,在河床上繪出螢火蟲般的微光。
"這是你的..."艾爾維斯的喉結轉動著嚥下後半句。暗河開端倒灌,莉婭被旋渦卷向石壁,後背撞開層層青苔,暴露前麵跳動的血管收集——每條血管都流淌著銀色初乳,在岩壁上勾畫出子宮的表麵。
暗河俄然改道。兩人被捲入第九條血管,黏稠的羊水裹著青銅冊頁碎片,割得皮膚生疼。艾爾維斯的機器心臟收回警報,薔薇藤蔓在高溫中崩斷,藍血結成冰碴卡住齒輪。莉婭扯開胸前的衣衿,將星圖胎記貼在血管壁上。
羅盤中心的胎血俄然沸騰。艾爾維斯將滲著藍血的機器手指按在羅盤邊沿,齒輪紋路與青銅銘文咬合的刹時,暗河俄然沉寂如死。指針猖獗扭轉,睫毛根部排泄星塵,在青銅大要拚出莉婭消逝的刺青圖案。
艾爾維斯的藍血染紅了半麵岩壁。當莉婭掰開鐘擺外的鈣化層時,無數青銅冊頁的碎片傾瀉而出。此中一頁割破她的掌心,銀血滴在殘破的"哺乳即統治"筆跡上,左券俄然異變成"靜脈即本相"。
莉婭的銀髮沾滿發光藻類,映出通道壁上的左券銘文。那些本該刻在青銅書上的"哺乳即統治",在此處變成了"靜脈即樊籠"。艾爾維斯的藍血在羊水中暈染,喚醒了岩壁深處的影象投影——青年西格莉德正將羅盤刺入某個妊婦的肚臍。
深淵底部傳來地動。莉婭拖著艾爾維斯爬登陸時,暗河已乾枯成星塵河道。河床裂縫中升起青銅搖籃,內裡伸直的嬰兒正握著半塊羅盤——指針由艾爾維斯的齒輪與莉婭的銀髮編織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