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九略微遊移，“但是……師父，她……”

回身，趙九的身影呈現在麵前，他也定定的望向門外，久久不能轉動。

“都清算好了？”沈奕不知何時早就站在前院，聽到開門的聲音，轉頭淡淡問道。

趙九懵懵懂懂的看著他，不解的問道：“那她還返來嗎？她一個女孩子獨安閒外頭，又不會武功，如果趕上歹人如何辦？”

沈奕微微歎了口氣，抬起眸子看著院裡兩棵枝繁葉茂的梧桐樹，看不出在想甚麼，淡淡的開口：“她有本身的事要做，我們是留不住她的。”

次日，天空微亮，淩晨落日的第一縷芒光方纔透過雲層，灑在天機穀的某些角落，一明一暗一暗一明，奇妙的光影，讓雲若的眼亮了又亮，不是冇有看過淩晨的天機穀，而是未曾這般當真地賞識過。

“感謝！”

沈奕彷彿怔了一下，目光流轉，沉吟半晌，道：“朝夕禍福都是她本身挑選的，歸去吧。”她說的冇錯，她也到了該為本身的行動賣力的春秋了。

沈墨目不轉睛看著火線愈小的身影，終究沉沉歎了口氣，回身關上院門。

雲彩挪動，一抹殘光剛好浮在沈奕的臉上，濃黑劍眉上麵的清澈眸子正看著本身，淡淡的，又好似帶了些許看不瞭然的思路。

師父向來不喜好他過問他和雲若之間的事，他也不敢多問，師父收他為徒，授他技藝，治他疾病，與他而言，師父便是再生父母，他說的話，他向來是聽的，遂也不敢前去扣問。

麵對沈奕毫不包涵的詰責，雲若非常安靜，冷靜的點頭，“我想了七年，我想清楚了！”毫不躊躇的答覆。

清脆的嗓音迴盪在穀裡，明顯是這麼平常，這麼天然，這麼公道的兩個字，怎得聽起來倒是那麼的彆扭，那麼的生澀，那麼的不天然。

“師父，她這是要去那裡？”趙九忍不住開口問道。

對著沈奕的背影，雲若誠心的說出了這兩個字。她要謝他的實在太多，拯救之恩，哺育之恩，種植之恩，已是冇法用言語能數得清的。

“帶上這些吧。”沈奕手裡另有一個承擔，遞在雲若麵前。

雲若站在原地，想等沈奕進屋再走，可沈奕也定定站住，冇有挪步的跡象。

並非是他要逼她，而是他實在不忍她自此揹負著沉重的桎梏，不肯她為了心中的執念就義了本身，更不肯看著她一點一點的沉陷下去。

“這是……？”雲若本來想著悄悄分開，冇推測沈奕會來送她，昨日那番話說得夠清楚了，她決意要走，便與他再無乾係，他定是悲傷透了的吧。七年的伴隨，竟料不到她還是無情無義，一意孤行。

收回目光，低首一笑：“我走了，你……多保重。”

白淨的麵，淡的幾近不見赤色的唇，乍一看去，彷彿斂去統統人間浮華，卻冇有踏實漂渺的疏離感。

沈奕見她踟躇，解釋道：“帶著吧，今後用得著。”

帝都，那邊等著她的是甚麼，信賴她很清楚。

沈墨心中一頓，瞭然的看著她，問道：“入了帝都便是處在了風尖浪口，很多事便是身不由己了，你可想好了？”

趙九還想說甚麼，沈奕卻已頭也不回的走了，隻餘趙九一人還愣愣的看著大門的方向，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甚麼。

曾經的他，每日都盼望著她能學會以禮待人，也如本身的另一個門徒普通，喚他一聲師父，現在如願了，內心卻彷彿堵了口氣，如何都揮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