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他就從東海派的人那邊聽到了動靜,說是有人看到嚴八姐在城外雇了一輛馬車。那人本覺得嚴八姐要返迴天江漕幫總舵去奪回幫主之位,以是就格外留意,可偷偷一看,車裡卻坐了個女人。他又聽嚴八姐對著女人非常恭敬,稱其為“蜜斯”,大感迷惑,就跑來奉告哲霖。哲霖聽其描述,曉得是符雅無異。而很快,又傳來了符雅被人綁架的動靜。
“果然?”哲霖吃驚,又趕緊謝道,“王爺想的殷勤,下官不堪感激。”
他說著的時候,外頭就傳來了叫門聲。書童立即跳了起來:“先生,有人來了!”
“韓國夫人?”公孫天成手一顫,茶杯掉到了地上,“文正公的遺孀?”
“不是老朽看得透辟,是大人比來眼裡看著其他的事。”老先生說著,瞥了程亦風一眼,很有深意,“老朽一向都還冇有恭喜大人——大人直闖坤寧宮向符蜜斯求婚,既得皇後孃娘恩準,這大抵就要傳播成一段風月嘉話了吧?才子當前,難怪大人彆的事也都顧不上。”
哲霖也不客氣,接過了,拆開略一瀏覽,內裡記錄著司馬非的獨生子如安在故鄉與人爭地的一樁陳年公案——這年青人本來隻是失手打死了人,但是怕給父親一世英名添上汙點,就硬逼苦主改了供詞,又向阿誰做事一板一眼的處所官施壓,成果那處所官不平他殺,幸虧新官是個恭維阿諛的角色,將此案不了了之,風波才停歇下去。
他明天出門的時候是遲疑滿誌的。公孫天成猜的冇錯,玉旈雲奧妙集結兵隊的動靜是他放出去的,公眾也是他煽動的,但是他的目標是從程亦風手裡領受那四個樾國細作,鞠問出玉旈雲的意向,好讓新建立的細作司立即建立一件功勞。他本來十拿九穩,因為他有一小我情要賣給程亦風——
康親王彷彿已經看到貳內心去了,微微一笑,從袖中又取出一隻信封來:“交友之道貴乎誠,能幫朋友做的,冇來由不做。袁大人拿去用吧。”
“袁大人所慮極是!”康親霸道,“風雷社這個例子隻不過是老夫隨口說說的。曾經插手過對樾戰役的青年將領大有人在,端莊武舉出身的就更加多了。如果袁大人不熟諳這些人,老夫能夠開個名單保舉幾個。”
書童全然不明白老先生說的是甚麼,隻悄悄痛恨如何找瞭如許一個主子。但怨也冇法,還是乖乖去開了門。便見程亦風和小莫帶著一隊兵士孔殷火燎地闖了出去。
“但是,”程亦風沉吟道,“皇後今既然敢叫涼城府和禁軍齊來清查,應當是早有籌辦,把蛛絲馬跡都毀滅了。再說,又拿甚麼來由壓服太子殿下調查宮裡的人?總不能奉告他是皇後孃娘在暗下毒手吧?殿下不會信賴的。反而還打草驚蛇。”
總不會是給他一疊銀票吧?那就太好笑了!哲霖猜疑地瞥了兩眼,那信封麵上一個字也未寫,實在看不出是甚麼。他暗道:歸正看看也無妨。便翻開信封,抽出內裡的一捲紙來,展開了,見第一頁上寫的是,某年某月某日,冷千山用二十萬兩將其軍中一個千總的職位賣給粵州販子錢某的季子。兩邊見麵幾次,各在那邊見麵,每次又有何人在場,說話粗心為何,皆記錄得一清二楚。哲霖不由得一愣,昂首看了康親王一眼。而康親王隻是微微而笑,表示他持續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