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纔想挑簾兒出去看個究竟，猛的聞聲一聲咋呼壯如洪鐘，直震得人耳鼓也嗡嗡作響：“快快把我們全都抓起來，該殺頭的殺頭，該放逐的放逐，一次都搞清楚了，不要拖拖遝拉，時不時來弄一下——要死也死個痛快嘛！”

程亦風一愕：的確，他哪兒能管得了那麼多？並且，皇後既然能二十多年在後宮聳峙不倒，處理費事的手腕想來非常高強，何用他來操心？“隻但願不要在這節骨眼兒上出甚麼事就行了。”他道，“不然內奸內鬨攪在一起，可不知要如何清算。”

他必然要出言駁斥。不過，卻又不能給人越描越黑的感受。

程亦風點點頭：“方纔在兵部，世人正為此辯論。”

“公孫先生也是支撐嚴辦贓官的呢！”宇文雍道，“當時袁大人揭露贓官有所儲存，公孫先生就親身查探，將可疑之人奉告我，然後略施小計讓他們暴露馬腳——這才氣夠一次抓獲那麼多贓官。”

“豈有這類事！”世人無不大驚。竣熙也道：“當真？你如何冇早些來揭露他？”

世人一愣，柳恒道：“咦，宇文兄一貫對點竄楚律滿懷信心，如何本日俄然作此悲觀之論？就算有冷千山、向垂楊等害群之馬，總另有程大人、臧大人等廉潔之仕。何況太子殿下又死力支撐新法，你隻要故意鼎新，豈會不成？”

“小侄原在天江夔州府海軍中效力，不過我國和西瑤近年來無甚牴觸，以是海軍也不過做些練習練習罷了。”司馬勤答覆，“然小侄素有殺敵報國之心，故此番回京，想趁便毛遂自薦，調去大青河火線。”

“如何有損國體了？就算明天太子殿下在這裡，我也是如許說！”董鵬梟瞪著眼睛，一拍那太師椅的扶手，竟“喀嚓”一下把扶手摺斷了，“那含血噴人的也不是我，是手裡捏著一大堆不曉得是真是假的所謂證據四周抓人的那一名。啊，對了！”他俄然換了神情：“賢侄，傳聞當日就是袁大人去太子殿上麵前替你喊冤，才又掀起了這徹查的風潮。看來你和袁大人的友情也非比平常。不知能不能替我們問問，假定我們投案自首或者主動請辭，可不成以從輕發落？”

程亦風又從裂縫裡看。果不其然，司馬勤被董鵬梟拉著，站在大廳的中間。看他那神采，彷彿萬分的不甘心，但是礙於董鵬梟是長輩，品級又比他高，他不好脫手擺脫。“董將軍，王子犯法與百姓同罪。現在馮春岩營私舞弊，與他同流合汙者，乃是罪有應得。至於旁人，如果是行得正站得直，天然就不會被砍頭，也不會被髮配了。大師想曉得下一個查辦誰，隻能問問本身。我是冇有答案的。”

簾子的裂縫太小，看不清楚。彷彿聽到甚麼人勸說了一句，董鵬梟拍案大怒：“證據？還要甚麼證據？欲加上罪何患無辭！疾風堂的袁大人神通泛博，能把你祖宗十八代做過的事情另有你七大姑八大姨說過的話十足都查出來，必定能找出點兒不當。再說，這年初要捏造出些證據來還不易如反掌？你們且看看馮春岩的案子，好傢夥，現在已經牽涉出三十多個官員了——三十個呀！誰曉得中間有多少是被袁哲霖這瘋狗亂咬咬中的？如果他們每一個再牽涉出三十個來，朝廷還成甚麼朝廷？國度還成甚麼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