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竣熙吼怒道,“甚麼禍害忠臣?要說忠臣,約莫就隻要你一個,那是你今做出如許的事來,我看也不是甚麼忠臣!我是非要去斬殺孫靜顯的,你要想禁止我,除非把我殺了!”說著,逼近一步,一副引頸就戮的姿勢。
造反。哲霖當然也想到了。當他一聽到宮中變故的時候,就立即起了這個動機:元酆帝昏庸,竣熙賢明,他們師出馳名;宮中禁軍,都城護軍,另有城外的守備軍隊,全都有他的部下,再加上江湖妙手,他們有勝算。他隻是擔憂竣熙仁孝,不敢弑父,又擔憂親貴大臣陳腐,不肯支撐。現在康親王先開了口,這就成了長輩對長輩的建議,成了皇室宗親朝廷重臣對外界的表態。便不會有人說,是他袁哲霖為了一己私利鼓動竣熙。危急因此變成了契機。
就在程亦風從白羽音口中獲得動靜的時候,康親王已經來到了哲霖的麵前。在涼城南門外疾風堂隱蔽且守備森嚴的營地,年青的堂主看到不速之客,驚奇萬分:“你……你如何會到這裡來?”
“你……”竣熙不及反應,司馬非也跪了下來,接著,那百十名兵丁十足跪下,他們都還拿著火把,因此彷彿一條火龍俄然俯伏在竣熙的腳前,讓他不由一陣頭暈目炫。
老辣如康親王,天然更加曉得辯白事情的輕重緩急。連哲霖都提出了求同存異的建議,他更不會往牛角尖裡鑽。乾脆也就單刀直入:“幫太子化抒難機的體例,袁大人莫非想不到麼?太子本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能威脅他的,就是他上麵的那一小我。隻要幫他更上一層樓,不再被任何人壓抑,統統題目不都迎刃而解了麼?”
“恕臣不敬——”哲霖道,“皇上沉迷丹藥道術,已經失了常態,那妖道說甚麼他都信賴。再讓我等感覺不成思議的事,他都有能夠做得出來。以是殿下,請聽臣一言——越擔擱就越傷害。請速速出城!”
他看了一眼竣熙歇息的房間——燈還亮著。這少年本日已經身心怠倦。底子還是個孩子嘛!彆看監國以來大刀闊斧實施新法,那是依托程亦風。邇來顯得格外倔強,那是受了哲霖的唆擺。劈麵頂撞元酆帝,不過是孩子的背叛和一時的打動罷了,老王爺想,在伶仃無援的時候,這孩子幾近甚麼也做不了,乃至有些優溫和怯懦——單是勸他逃出宮來,就花了好大工夫呢!要如何壓服他起兵逼宮?
“殿下!”康親王和哲霖心中狂喜,但是麵上卻又都顯出驚詫的神采。“疾風堂固然被查封,但是另有江湖妙手支撐,”哲霖道,“隻不過,殿下若要緝捕飄然真君,必定要和禁軍起牴觸了,這……”
“袁大人冇有去涼城府而是來了老夫這裡,想來你也曉得程亦風把握了京畿防衛?”康親霸道,“你的快意算盤被這書白癡給突破了,現在要怎生應對?”
“小的在這裡!”中間一個兵士陪笑容跑了上來,“還冇調班呢!隻是加派了人手——他是個冇腦筋的,眼睛更不好使,衝撞了王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實在本王的手腕並不算太高超。”康親霸道,“袁盟主的手腕也並不弱。倘若我們兩人加起來,那就所向披靡了。我楚國的江山能夠千秋萬世,而馘國也答覆有望。”
“我不曉得要循環來去多少次。”程亦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