竣熙怔了怔:“莊主何出此言?朝廷雖有端方,卻也有諸多積弊,或者正可用江湖上體例來改進。二者取長補短,豈不斥地一片新六合?”
皇後淡淡地應了,瞥了一眼鳳凰兒:“咦,你返來了?是太子把你救返來的?”
程亦風得空和她磨嘴皮子:“快去宮裡!晚了就來不及了!”
“你說啊!”竣熙惱火,一把揪住哲霖的領口,“哪怕是扯謊,你也說出個來由來啊!”
話音還未落,俄然“嗖”地一陣勁風劈麵,康親王隻覺胸口被重重一擊,人已經仰天跌倒。眾門客和兵士驚呼著圍上去的時候,一條黑影掠過夜空,彷彿鷲鷹抓獲獵物似的拉起了哲霖,跟著撲進茫茫的夜色,無處追隨。
“中間就是程亦風程大人麼?”那群人中走出一個青袍男人,五十多歲,看來臉孔馴良,卻自有一股嚴肅。“鄙人神農山莊莊主端木平——久仰程大人令名,本日得見,萬分幸運。”
鳳凰兒點點頭:“槿姐姐先前一向幫我們照顧麻風村的病人。有一次我和太子殿下中了毒,也是槿姐姐脫手相救,算來她還是我跟殿下的拯救仇人呢!”
端木平笑了笑:“造反有冇有事理,不是我等身在此中的人能說的。或許王位上的人視之為大水猛獸,百姓卻歡樂鼓勵,乃至殺其官長贏糧而影從。或許那自稱義軍的人覺得做了萬民之救主,成果弄得流寇四起,餓殍遍野——這造反究竟有冇有事理呢?還得看後代史官之言。當時,身在此中的人早就已經作古了!”
白羽音彷彿底子就冇認識到局勢的嚴峻性,不屑道:“你也是要幫太子,我外公也是要幫太子,我就想不通你為甚麼不能跟他合作,那樣事情豈不就簡樸很多?一樣都是皮包陷兒,還非得分出餃子和餛飩來,你們也真夠費事的!不過——”她話鋒一轉:“我外公跟袁哲霖這臭小子有些買賣,我討厭袁哲霖,必然要打得他永不翻身!以是,我還是幫你好了。坐穩,我們走!”說著,拉住程亦風的韁繩,輕嘯一聲,兩匹馬兒就一起朝皇宮奔馳而去。
竣熙點點頭,孔殷地看著白羽音。
“不敢當。”端木平道,“鄙人一介草澤,豈能妄論國事?”
程亦風也吃驚不小,卻不是為本相——白羽音刁蠻又奸刁,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為了本身的好處,常常信口雌黃,且六親不認,連籌辦一同私奔的戀人都能害死。她為了要保護那太子妃候選人的身份,決不肯讓人曉得本身逾矩的行動,以是先前也不肯同程亦風一起去刑部衙門作證。現在她如何轉了性,把事情的顛末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莫非又是大事不妙了?程亦風一聽到這類一驚一乍的呼喊,腦袋就“嗡”地一下。順著呼聲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城門護軍模樣的人正打馬奔馳而來,到跟前就滾下了馬,向竣熙叩首道:“殿下,大事……鳳凰兒女人……鳳凰兒女人……找到了!”
端木平?神農山莊?程亦風不知其為何物。
“他……”端木平麵色凝重,“他遭疾風堂奸賊暗害,身受重傷跌落白虹峽,如此存亡未卜。”
“莊主說的真是有理!”竣熙道,“看來朝廷的陳規成規非得朝廷以外的人才氣看得清。不知端木莊主會在都城逗留多久?今後有機遇,我還想多向莊主就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