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人們應了,自去籌辦,不時,寺人們把畫舫駕到了跟前。梁國公夫人說,這戲原要在畫舫上演,水波泛動才更顯出仙氣來。皇後道:“那可好,不是另有兩三艘畫舫麼?乾脆都駕了出來,我們都到湖麵上看戲去。”
公然!邱震霆等三人聽他如許說,也都看出可疑來:“先生,如果他是另有圖謀,我們為甚麼還要和他合作?”
“狗賊!你來做甚麼!”崔抱月怒喝。這句話是白問的——哲霖來做甚麼,不是明擺著麼?邱震霆已經拉開了架式:“狗崽子,你在內裡偷聽了好久麼?”
如此看來,竣熙早日即位也不失為一件功德,程亦風想,新舊政權能安穩瓜代,民氣、軍心都可安寧,小人也冇法渾水摸魚。
“公然好玩!”白羽音道,“不如這個就送給本郡主吧,你再叫你朋友給你造一個——這是甚麼做的,真奇異!”
“不消了。”皇後道,“換來換去多費事,你就穿戴吧!”說話時,又多看了那身素服兩眼,轉頭對親貴們道:“實在話說返來,就算二十年前我年青的時候也冇做過花神。你們曉得為甚麼嗎?我差了那麼以點兒不食人間炊火的仙氣。我給皇被騙這麼大的一個家,固然不要憂心柴米油鹽,但三宮六院這麼多事,早早就把我煩得像是管家婆普通,俗之又俗,那裡還能做花神呢?”她指指黑衣旦角:“以是依我看,這孩子的扮相如果似我,必定不是扮花神的,是不是?”
鳳凰兒笑了起來,垂下頭去。她已經換下了舞衣,穿一件瓷青色的衫子,係素色白裙,半新不舊,彷彿洗掉了色彩似的。皇後皺眉道:“你……你先前那衣服不是挺好,如何換了這麼一身,一點兒也不像太子妃的模樣。”
“你這是甚麼餿主張!”白羽音道,“鳳凰兒那模樣,能假扮得了麼?要能假扮,我不費吹灰之力就當了太子妃了,哪兒另有這麼多費事?她那狐媚子模樣,恐怕是天下獨一無二。”
“符雅讓我投奔公孫天成。”白羽音翻開了話匣子就關不住,甚麼話都抖落了出來。
皇後歎了口氣:“唉,也難怪你們看不出。這世上,約莫除了我和皇上以外,也冇有甚麼人記得她了,而皇上現在又——”她看了聰慧的元酆帝一眼,彷彿無窮感慨:“我姐姐韓國夫人,就是元酆五年大師公選的花神。她那模樣,說也說不出,畫也畫不像,那才真是天仙下凡……唉,一轉眼,這麼多年了。”
文淵不知內幕,程亦風還不明白嗎?戴喜是皇後的親信,他去破壞於適之的墓,明顯也是出自皇後的授意。公孫天成早已將皇後視為仇敵,好不輕易才為大局之故放棄了私仇。現在好友之墓竟被損毀,他會不會再次燃起複仇之火?而皇後叫人去破壞本身姐夫的陵墓,毫不會是無端端,莫非查到了甚麼線索發明瞭公孫天成的身份?特為引老先生中計?不寒而栗。
“還我!”白羽音劈手來奪,卻底子不是哲霖的敵手。哲霖抖開了承擔,此次看得逼真,乃是一套半舊的衣裙,好不絕望,暗想,莫非這是小丫頭籌算穿了逃出宮去的?但他很快就否定了這個猜想——白羽音身上掛著宮女出宮的腰牌,底子用不著再變更其他的裝束了。因而他激將道:“嘿嘿,這是甚麼寶貝?你冒死都要跑返來偷?莫不是能竄改乾坤抹掉你極刑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