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景康侯向元酆帝連連叩首,“臣的弟弟還年青,不懂事。臣的父親臨終前叮囑臣要好好教誨照顧弟弟。現在弟弟鑄成大錯,都是臣未儘責的原因。請萬歲殺了臣,饒了哲霖一命吧!”
大嘴四見了,哇哇叫道:“好啊,老三,你竟把我那哄人的本領也學了去――你是甚麼時候偷師的?快快交代!”
“是麼?”元酆帝道,“朕記得他有神通,當時把三清天師鬥得一敗塗地,實在很好玩。朕還想再見識見地呢!”
思韞看到麵前的景象,曉得本日勝負已成定局。隻能爭奪逃命。她四下裡一掃,元酆帝身邊保鑣森嚴,而符雅和程亦風中間卻連半個保護也無,便出其不料地騰空一躍,飛出戰團撲向了兩人,右手用長劍逼著程亦風的咽喉,左手又拔出短刀抵住符雅的後心:“都停止!誰敢再上來,我就殺了他們!”
“於適之身後有一本文集傳播於世,你看過冇有?”元酆帝道,“多數是看過的吧?他才調橫溢,卻不嬌縱風騷,忠貞樸直,又仁愛謙遜。而朕當年甚麼也不懂,跟那些紈絝後輩也冇甚麼兩樣。朕悄悄給韓國夫人送情書和禮品去,她卻全數原封退回。朕想,恐怕朕隻要變成於適之那麼優良,才氣博得美人芳心吧!”他笑了笑:“以是朕也昂揚了一陣,吊頸刺股――那日子豈是人過的?最後放棄了。厥後於適之變法失利他殺身亡,真宗駕崩,朕即位,朕想,這但是朕獲得韓國夫人的好機會。誰知,她內心還是隻要於適之一小我!於適之!於適之!如果冇有他就好了!”
元酆帝順手拽過一根樹枝,稠密的樹葉間另有僅存的花朵。他摘下花來,嗅了嗅,又丟開。“你方纔也聽到他們說朕和韓國夫人的事了――公孫先生有冇有跟你說過?朕的確很喜好韓國夫人,為她著了魔。不過,朕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於適之的老婆了。”長歎一聲,回想如潮,“朕當時見到他們伉儷二人,的確是神仙眷侶普通。朕內心有說不出的戀慕,暗想,如果朕能變成於適之就好了!”
“是。”程亦風承諾著,又想:哲霖中了蛇毒還不知能不能救活,就算他規複元氣再想興風作浪,恐怕竣熙已經恨透了他,再也不會聽他的話了。
全都是昏話胡話,程亦風想,清楚是元酆帝垂涎彆人的老婆,卻怪到彆人的頭上。如果不是元酆帝先起了這等荒唐的動機,於家不會家破人亡,本日的各種悲劇也不會產生!
“你在想甚麼?”元酆帝皺眉道,“莫非是在內心罵朕是昏君麼?朕就是昏君!人各有各的命。朕開初想,倘若宗人府和禮部同意朕迎娶韓國夫人,朕也勵精圖治,哪怕是為了討韓國夫人的歡心,也要把於適之的新法持續下去。但是他們恰好不讓朕快意――連這一點小事,和他們好處狗屁乾係都冇有的小事,他們都不能讓朕快意,新法――要讓他們大大虧損的新法,他們能同意麼?就算你是天子,你有無上的權力,他們也有體例讓你不得安寧――他們會上疏,一個接一個,然後就跟你鬨辭職,個人辭職,還會把水患水災彗星地動一件一件扯出來,都說是你無道而至――你鬥得過他們嗎?並且,他們不但僅是一個一個的人――如果,殺光就好了嘛。恰好,他們彷彿是……是一種怪獸,一種看不見的氣,隻要你成了此中的一部分,就會身不由己那樣做事。朕是看破了!這個國度已經朽爛了,從內裡一向爛到內裡。再做甚麼病篤掙紮,也是要死。乾脆罷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