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白叟歎了口氣，“我早跟你說了，這江湖是個大糞坑，你恰好不信，恰好要往內裡跳――吃屎的感受如何樣？”

嚴八姐的心原被夜露滲入，結了冰，這時，模糊收回纖細的“喀拉”聲，冰層碎裂，讓他沐浴在陽光當中。他豁然開暢：太陽日日升起，照好人也照歹人。如果因為世上有歹人，太陽便不再露麵，草木如何發展，好人又何故為生？江湖上固然有哲霖如許的真小人和端木平如許的偽君子，但是若因為不屑與他們為伍就隱居山野，那江湖豈不是隻能腐朽下去？他何不儘己所能，肅除一個敗類就少一個敗類？

“有這類事？”元酆帝道，“端木莊主，朕看了一天的戲了――莫非你也是個伶人？啊，是了，剛纔嚴大俠說你暴露‘狐狸尾巴’――他們這麼多人都說你是好人，難不成是一起歪曲你？嗯，朕也感覺有點兒奇特，凡是開闊君子，提及話來都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彷彿程愛卿普通，端木莊主仁義品德一篇一篇，天花亂墜，叫人摸不著腦筋――倒有點兒像是小人行動呢！”

“彆讓刺客跑了！”端木平喝道。

立時感覺神清氣爽，跳將起來，伸展一下筋骨，渾身鎮靜。便朝白叟憩息的房間無聲地施了一禮，穿過山洞而去。

“放縱惡人，同於傷害無辜？”白叟玩味著他的話，大笑道，“好個傻瓜！真是傻瓜！你就這麼想要送命麼？”

“真……真的？”竣熙不信，“我去看看！”

“我曉得你聰明。”怪人道，“我剛纔也傳聞了，用心要問問，考考我師妹――嘿嘿，我們這就去吧！”說時，不再理睬白蓮女史等人，夜梟竄入黑暗中無間蹤跡。他的火伴們中有人感喟了一聲，那少年就道：“嘻嘻，我曉得，你是要說師伯一把年紀了還混鬨，對不對？說了也冇用，我們還是跟上吧！”因而，三人也都起起落落而去。

白叟道：“以是，你去殺了阿誰袁哲霖又如何樣？這江湖、這國度，不被他禍害了，也要被旁*害了，你何必去白搭力量？到頭來，賠了夫人又折兵罷了！小子，我吃鹽比你吃米還多，你還是聽我勸吧！”他拍了拍嚴八姐的肩膀，算是安撫，又指給他看那邊有乾糧淨水，那邊能夠安息，便伸了個懶腰，本身歇息去了。

元酆帝聽了這話竟然也不活力：“好極了。一個國度有五個天子，起碼有一小我尋死覓活的時候，其彆人還能辦事。”又對程亦風道：“程大人，看來你是天生名相，天子都換了，你這個宰相的位子卻雷打不動，一輩子都不必為飯碗擔憂，好得很呢！不過，也要日夜勞累，究竟該喜還是該憂呢？”

嚴八姐望著那烏黑的樹影，再看看峽穀對岸，也是黑茫茫一片，彷彿六合一片渾沌。他俄然有一種身在夢境的感受。是惡夢？是迷夢？幾時醒來？何者是幻何者是真？無窮感慨。便麵對闋遙山拜彆的方向冷靜鵠立一陣，才邁開步子朝下流的方向走去。

不消他說，竣熙內心也早就自責萬分。皇後出事的時候，他一時胡塗，喝斥了鳳凰兒，現在悔怨不已。隻是，當有彆人能夠指責的時候，他便儘量去指責彆人，好讓本身的內心好受些。現在被元酆帝一語道破，他頓時感受天塌地陷，寂然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