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獲得戶部去。

公然如此！程亦風感受眩暈，扶著桌子，才站住了，問道：“我傳聞你們思疑此事是張至美所為，是麼？有冇有找他來問話？”

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皇上昏庸，儘人皆知。不過如果直說，豈不是犯了大逆不道之罪？程亦風內心倒是另一番滋味：元酆帝並不愚笨，隻不過是多年以來要以昏庸的姿勢來抨擊那些讓他不能隨心所欲的大臣的罷了。正因為如此，元酆帝的所作所為才更可愛。情勢已經如此告急，他還在這裡拿大臣們尋高興！但是，身為臣子，莫非能跳將起來指著皇上斥責一番嗎？貳心如油煎。

孫晉元垂首承諾，又帶著張至美下去。白羽音緊走幾步追上他們，警告道：“叫你鞠問，你就好好鞠問。如果又跑去設法花掉你的官票，有你都雅的！”

“都是為了江山社稷？”元酆帝甩著拂塵，搔在身後兩個寺人的臉上，奇癢難過，但兩人都不敢打噴嚏。好輕易才忍到元酆帝對拂塵落空了興趣，一把丟開。

“說的好聽！”竣熙道，“我就看看你們到底有多虔誠――如果你們公然都是忠臣，我就――”彷彿是一時想不出甚麼前提來。程亦風介麵道：“若殿下能肯定臣等都是虔誠之輩，臣懇請殿下重新擔負監國之職。”

“殿下！”程亦風厲聲喝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如果任何人德行有虧，殿下都不能容忍，世上豈有能為皇上、為殿下辦事之人？譬之如飲茶的杯子，在殿下冇看到的時候，或許有灰塵飄落杯中，也能夠有蟲豸從杯子上爬過，殿下是否因為不肯定這杯子到底潔淨與否，就永久不喝茶？照此計算，世上另有甚麼殿下可做之事？殿下不如尋一處無人的荒島，凡事親力親為，再不消擔憂被人矇騙！”

少年如如石像普通立著，死死瞪著程亦風，但又彷彿是瞪著對方眼中本身的倒影。乾清宮一時鴉雀無聲。而驀地，竣熙又狂笑了起來：“好嘛！這才更加印證了世上冇有一個可托之人！張至美他勇於向我獻金匣子之計，又敢揹著我捏造官票大發橫財。那你們呢？你們在這裡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轉過身去，又各自是何嘴臉？張至美該死――若不是被你們揭露，隻怕他還在享用著繁華繁華。那你們呢？你們乾的功德，誰來揭露你們？”他像瘋了似的，逼到趙興的麵前：“趙大人，你做過甚麼負苦衷嗎？這裡有人曉得嗎？白大人，你曉得嗎？”見白少群低頭不語，他又狂笑道：“你不曉得趙興的負苦衷，那麼程亦風的呢？他有冇有貪贓枉法？欺君罔上？”

程亦風苦笑了一下：“翻牆還不算難堪。假官票才讓人頭疼。”

“既然商討出了綱領，就從速想細則吧。”程亦風道，“此事非同小可。我現在便回崇文殿去了一趟，設法上奏皇上和太子。臧兄，彭大人，請你們儘快籌辦好辯白真假官票的公文，好送到崇文殿來，給各位大學士過目，並呈送預覽。”

“風趣，風趣！”元酆帝哈哈大笑，“如果說你程亦風一心隻為了江山社稷，朕信賴。彆人嘛，朕就不曉得了。你們放心，朕不是要難堪你們。甚麼假官票，該如何辦，你們就辦去吧――程亦風，這事你全權，不消再來叨教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