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有些哽咽。程亦風不由感覺心中鹽澀地疼痛，忍不住上前去，握住她的手道：“蜜斯，你我瞭解，若由當年樾軍壓境算起，也有十幾年了。或許是造化弄人，我們都等了十幾年，才又見麵。這麼長的光陰都等了，再多等一段日子又如何呢？我程或人本日握住了蜜斯的手，這一世也不再放開。蜜斯要我等，多久，我也等下去。”

“嘻！”符雅不由破涕為笑，“亂髮誓，不怕遭雷劈麼？你不放開我的手，如何去攬江當縣令？你是要抗旨不從，還是威脅持坤寧宮女官？”

“康王府不會起狐疑嗎？”程亦風問。

及次日，早朝之時，當有人提起新法。程亦風天然應對如流。而元酆帝也將那些找碴挑釁的官員冷嘲熱諷了一番。一時，舊黨彷彿被打懵了，竟冇人出來應對。隔了好久，纔有人出來講“災異”之事，又接著說戶部、工部官員多量辭職，不知天江賑災要如何辦。

“皇上！”禮部尚書趙興看不疇昔，“祭奠乃是國之大事，豈可打趣。民以食為天，稼穡便是國之根底。先農壇遭雷擊，皇上切不成粗心。”

符雅道：“皇上的確用了很多心機。他擔憂公孫先生會被康王府侵犯，第二天就提早將他送往平崖了。”

程亦風赧然一笑：“我還算甚麼大人？接任攬江縣令之前，我不過是一介布衣罷了。”

“那皇上找公孫先生何事？”程亦風問，“莫非是關於和康王府的鬥爭？”

他帶著這個笨拙的少年回到家中，看著他清算完了金飾，又去清算書房。架子上的冊本，有些是自程亦風少年期間就一向鐘愛的，有的是他在處所上為官時彙集的，另有詩集、條記，而最多的，是一年來嘔心瀝血推行新法的各種記錄……這些全都被清算了起來。他看著，就彷彿看本身的人生被裝箱打包一樣。

可元酆帝滿麵隻要煩躁之色：“翰林院，你們本日就給朕草擬罪己詔，愛如何寫就如何寫。朕要歸去修煉了。明日開端，不再早朝。退朝！”說完，獨自站起家來，在滿殿驚詫目光的護送下，走了出去。

“哦？那可真是有戀人終立室屬啊！”程亦風淺笑，忽又道：“皇上不上朝，太子不監國，那誰來措置政務？”

“臣不知。”報訊的禮部官員道，“四周的百姓都見到是天雷劈壞了神農鼎，發急萬分。隻怕要萬歲親臨先農壇，祭奠神農，才氣安撫百姓吧。”

“替皇上分憂，乃是臣的任務。”程亦風道，“豈敢‘指導’。”

元酆帝嗬嗬一笑：“朕固然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昏君，但自朕即位以來，冇措置過幾件國務。即便暮年曾經和大臣們爭了個你死我活，也都不是為了閒事——愛卿莫非還不曉得嗎？不過，如許也好，愛卿不擅黨爭，朕卻曉得上麵這些人有些甚麼手腕，不過就是災異、聯名上書、個人辭職。朕已經不是當年的朕了。不怕他們鬨辭職——辭職了更好，歸正現在另有很多官員等著補缺。朕就換一批聽使喚的來！”

“再聽欽天監彙報一個時候，朕隻怕要折壽十年，不要查了！”元酆帝道，“朕記得，上一次朝會上不竭奏報災異，就是真宗景隆十一年。以後真宗先帝廢除新法，奪職於適之，同時下罪己詔，公然災異就止住了，奇異得很呐！你們說，如果朕現在廢除新法，奪職程亦風，下罪己詔，這些災異會不會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