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風便略略將當日在義學裡的事說了。

若說遣詞造句，此文隻是平平，但是，程亦風大略掃了掃，見此中有關於稅收、供奉、徭役等多項舊法的攻訐，又提出了呼應的新法。他的心便狂跳了起來，好久以來，幾近已經燃燒了的熱忱又在貳心機悄悄燃起。看到末端處看具名，寫的是“京師風雷社士子”，以下有三十多個名字。

程亦風呆呆的：“符蜜斯的意義是……”

還是由高齊來講道：“草民願為殿下解惑。”他從一張草鋪上抽了把稻草，道：“比現在人秋收一石米，向官府須有交納，而官府向朝廷又有供奉。固然楚律是什一征稅，但處所供奉卻並不顧念年景出產。若朝廷旨意說此地當供十石，豐年是十石，災年亦是十石。處所供奉亦不顧念地盤是肥饒或是瘠薄，魚米之鄉是十石，窮山惡水亦是十石。如此一來，生在瘠薄之處的農夫一年實際交稅遠不址什一，若遇災年，上繳十之7、八者亦有。長此以往，農夫以何充饑？”

這時圍觀的人也跑得差未幾了，隻要程亦風還站著冇動。王致和一眼看到他了，即大呼了一聲“好哇”，走上前來指著他的鼻子道：“程亦風，本來是你在拆台。我說了大挑以後就幫你找媾和的人選——我王或人士言出必行的，你如何要來給我拆台？”

天然是上來就鎖拿風雷社的士子們。年青人們都毫無懼色，一副慨然赴死的神采。程亦風卻急了——方纔他們假扮元酆帝，惹事可大可小，萬一真被安上謀反的罪名，那就神仙也難救。他忙對王致和道：“王大人，都是年青人不懂事，何必如此當真？”

王致和怒道：“還不去叫順天府來？這裡出了亂黨了！”

醒來的時候也不知是甚麼時候，模糊見到有人影，似是小童，就揉了揉眼睛，喚道：“把燈移近些，快天亮了麼？”

眾士子皆稱“是”。為首那假扮獨眼的，自我先容說叫“高齊”先來講道：“奏章是草民執筆的。草民先來跟太子說個大抵。”因講：“草民等覺得，眼下國之憂得了三：一，乃北方樾寇之威脅，二，乃朝廷官員之冗餘，三，乃處所百姓之貧苦。草民等原想，樾寇威脅乃的重中之重，該搶先除內亂，再圖強大，是以棄賢人之書於不顧，研習兵法以求禁止內奸。幸那日得程大人一語點醒迷津，我等方知本末倒置矣。若要攘外，必先安內，若要強兵，不成不富國，若我楚國百姓敷裕加上兵強馬壯，戔戔樾國蠻夷何足為懼？”

王致和的下巴差點兒冇掉到胸口上，又把眼來瞪程亦風。程亦風可真是冤枉至極：“太子殿下，為何要見風雷社的士子？”

為首一個扮成獨眼的想周遭圍觀的抱了個團揖，道：“諸位莫看小生模樣醜怪，你們可知小發展得似誰麼？”

世人驚得眸子子也要掉出來了。竣熙欣喜萬分：“程大人，本來你早就主張肅除舊弊……我如何……一點兒也不曉得？”

“這……”程亦風隻想著懲辦貪汙*，哪考慮到這些？

說時就來拉了程亦風的袖子，要往皇宮去。

程亦風由著她，自去吃麪，完了叫小童出去清算好，才道：“符蜜斯能夠把公文都還給程某了吧？”

才說著，那邊官兵已到了，想是剛巧撞上了順天府巡查的步隊，不然不會這麼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