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錯過了時候,可惜也冇用。”玉旒雲道,“現在要如何滅蝗?”
慶瀾帝才也發覺了,問寺人道:“那是甚麼人?如何揀這時候跪在那邊?”
石氏道:“是啊。昨兒個皇上和玉將軍提起了,玉將軍不肯承諾,皇上便來叫皇後孃娘相勸呢。”
這下玉旒雲也忍不住笑了。
顧長風又接著道:“隻是,王者之有天下,應順六合以治人,取材於萬物以足用。若政得其道,而取不過分,則六合順成,萬物富強,而民以安樂,謂之至治。反之,若政失其道,用物傷夭,民被其害而愁苦,則六合之氣沴,三光錯行,陰陽寒暑失節……”
“哼!”玉旒雲板著臉,“你不消跟我耍嘴皮子。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朝廷養著你,是要你儘快地把事情完整處理。你處理不了,那就是你瀆職。”
“他想也不要想!”玉旒雲吼怒道,“那種混帳,我不刺他幾劍已經算他交運了!”
陳清遠曉得本身的這個部屬有牛脾氣,但是萬冇有想到他竟敢在皇上和眾位親貴大臣麵前頂撞本身,不由怒道:“事情總有輕重緩急,這半年來,戶部最緊急的事就是會同兵部為東征西討的雄師供應糧草。莫非你感覺你的治蝗良策比萬歲的一統大業更首要嗎?”邊說,邊看了看身邊的兵部尚書馬玨,以求支撐。
玉旒雲自嘲笑道:“我倒很想看看誰敢治我的罪。”
這倒有些不平常。石夢泉想,夙來皇後和他們都是無話不談的……不過……他俄然記起了前夕慶瀾帝那句“等你姐姐來和你講吧”——是甚麼事?玉旒雲凡事向來不瞞他的,唯獨此次,宴會散後也隻字未提。
“如何?”玉旒雲笑望著他,“你覺得我真的昏了頭,特彆想來勸我的?”
殿上的世人這才得以重新舉杯慶賀勝利。舞娘們也踏樂而來,演出婀娜與剛健並存的《破陣舞》,歡慶的氛圍很快就把顧長風引發的小小風波袒護了疇昔。隻是“蝗災”二字始終是石夢泉的心頭繚繞不去——他的故鄉在南邊七郡的賀城縣,十五年前,恰是因為飛蝗蔽天,集樹折枝,殺稼殆儘,他故鄉的百姓流浪失所,母親萬般無法之下才帶他來都城探親——蝗災,那是多麼可駭啊!
那便不免要有第二個十五年的煎熬!石夢泉冷靜地捏著拳頭。
“畢竟你是個女兒家呀!”暖閣裡傳來玉朝霧皇後幾近要求的聲音,“雲兒……”
玉朝霧同玉旒雲在榻上坐了,又讓石夢泉及王氏、石氏也坐。三人謙讓再三,曉得皇後的脾氣,且畢竟有十幾年的友情了,無外人在時,親如一家,便也都鄙人首的椅子上坐了下,聽玉旒雲向姐姐把遠征的見聞經曆一一道來。王氏、石氏不時地誇獎“玉將軍公然分歧平常”,而常常講到驚險之處,玉朝霧皇後總還要扣問玉旒雲和石夢泉兩人受傷冇有,二人天然笑著否定,更把敵軍的將領拿來打趣,非常默契。
這倒是個好主張,石夢泉想,又問:“那夏季滅蝗卵的事要如何措置?”
“你還怕我變成蝗蟲不成?”玉旒雲打趣道,“實在我專門跑來,就是要瞧瞧顧長風除了敢言以外另有冇有其他的本領。現在一看,他的確是萬裡挑一的人才。”
終究還是玉旒雲先開了口:“滿朝文武如何看如何討厭。不曉得他們厥後把顧長風如何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