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帝道：“你叫人連夜把工部《鍛造機密》謄寫兩份，再把庫房裡的火炮運四十門出來。海軍有幾艘停在運河上的船，你調此中兩艘出來，每一艘上要有一本《鍛造機密》和二十門火炮，並配有海員――這些船都要扮成商船模樣，海員也都不得著海軍打扮，牢記，牢記。”

武德帝不能再沉默了：“教員和母後之間有曲解，兒臣也很難堪。”

“最後一次？”孝文太後蹙眉。俄然身子晃了晃，跌坐在了蒲團上：“你……你做了甚麼？”

武德帝拭了拭眼角，道：“朕還是同你說閒事――鋒兒此次找了玉旒雲來締盟，此事你曉得多少？他承諾了人家甚麼好處？”

公孫天成細心揣摩著兩小我的心機：這是對他的對付，還是……

他不問人家願不肯意締盟，直接問幾時需求楚國兌現盟約上的前提，幾近不留任何回絕的餘地。武德帝皺著眉頭，彷彿非常難堪。牟希來則一時將手交握在身前，一時又背在身後，苦思很久，俄然道：“陛下，依老臣看，本日要先措置刺客之事。大臣們都散去了，再調集恐怕得一個時候，不如就明日朝會上會商，如何？”

話題一向環繞著死去的段青錚，君臣二人一是慈父，一是好友，不覺都有些感慨。

“老臣遵旨。”牟希來道，“至美，還不陪公孫先生回家去？”

武德帝又問：“那麼現在要歸去了？”

武德帝出了西宮體元殿天已全黑，他又往中宮慈安殿來。臨淵固然以四時如春而著稱，但是秋夜還是涼意襲人，人間月色像是一片白茫茫的霜。冷風吹過，他的親信寺人不由打了個噴嚏。武德帝道：“這麼晚了還要你跟著朕東奔西跑，實在辛苦。”

“哦，是如許？”武德帝皺了皺眉頭，叮嚀寺人把藥材交給石夢泉，“朕……”他躊躇了一下，彷彿不知要如何開口。

“大哥……”張至美才說兩個字，就被公孫天成製止。過了一會兒，隔壁的門又被關上，腳步聲走遠了。

張至美道：“本來也是忙的，不過被我娘子又從綠窗小築捉回家中。嶽父大人硬是不讓我明天到法會上去。我正同他說理，就有人有要事來找他，把他叫了出去。我天然從速溜出來。未知大哥可否收留我一晚，到明天法會結束在回府去？”

牟希來笑，道：“那就由老臣和公孫天成談，陛下和玉旒雲談。”

公孫天成一聽到“泰和商號”就警悟了起來，腦中緩慢地一轉，對張至美道：“賢弟，不是哥哥不留你，隻不過哥哥精通風水數術，算過今晚會有一劫，實在不想連累賢弟。”

公孫天成道：“那裡，那裡。“

“哦……”武德帝顯出利誘和神情，“貴國監國太子殿下對……西瑤獨立一事……”

“是麼……”孝文太後喃喃道，“那麼牟希來對這事是如何看的？”

武德帝道：“教員，辛苦了整天，也歸去歇息吧。”

武德帝的眼中流下淚來，滴在紙上，先寫好的“奉天承運”四個字被暈得恍惚一片。

孝文太後道：“西瑤能有明天不能說跟我一點乾係也冇有，但是西瑤的明天如何，你但願跟我冇有乾係，是也不是？”

公孫天成道：“應當都是出自太子殿下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