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豈有此理!石夢泉一拳砸在了車轅上。
石夢泉眉頭舒展:“糧食究竟在那邊,可有人曉得?”
看她一團孩子氣,石夢泉也懶得與她叫真,淺笑道:“如果在京中,郡主的確能夠賜微臣極刑。不過,微臣現在安平,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微臣另有要事,失陪了。”說罷,獨自要走。
他想問,可顧長風底子就偶然同他說話,隻夢話般地喃喃道:“君子行事開闊蕩,不為彆人所擺佈……武夫,唉,一群武夫!”以下,再不出一言。
康申亭道:“那裡,那裡,我這就派人備車……”
真是豈有此理!兵士中響起嗡嗡的群情。石夢泉也快步地走上前去,攔住那又想關門的護軍,探聽究竟。
石夢泉的心中有鬥大的疑問,又不知要如何驗明,道:“還是我送顧大人回到營中吧。叨擾康大人了。”
“用不著。”顧長風腳步不斷,“有屋頂便能夠了。”
兩人又絮絮地談了一刻,天已明白了,腹中不免都饑餓起來。正巧看派出去采買糧食的兵士也返來了,石夢泉即立即命他們過來。
未幾小校滿麵怒容地返來了,道:“將軍,那城門護軍忒也無禮,說是時候過了,便天王老子來了他也不開。小的把玉將軍的名號搬出來也無用,請將軍決計。”
梁冉道:“如此甚好。”即前麵帶路。
幾位縣令都不響,把眼看著康申亭。康申亭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微微把頭一垂,道:“康某那裡想邀功?下官是……”頓了頓,抬起了頭來,換了滿麵的愁苦:“朝廷東征西討,行軍的全數糧草所需都落在我南邊七郡的頭上,下官們長了一百個腦袋也不敢不湊出軍餉來,不得已,纔出此下策,實在……”
顧長風道:“南邊七郡固然在朝廷看來是同一區劃,但是地形氣候不同甚大,每一地都各有其好壞,不成籠統而論。非得親到田間考查,顧某不敢妄言。”
他是會家子,遠遠地跟著那一隊丫環,見餘人都往廚房方向去了,恰好阿誰嘴角有痣的在岔道口轉到了另一方向。他悄悄跟上,發覺那邊原是花圃,丫環分花拂柳,不久就鑽進一座假山當中。
顧長風也鼻孔裡重重“哼”了一聲:“冇有國法了,可另有天道,就不怕被雷劈麼!”
石夢泉心下暗笑:玉旒雲是多麼人物,翼王那裡配得上?豈容你在這裡背後群情!但是轉念一想,又不由黯然神傷:玉旒雲是多麼人物,我石夢泉是做夢也配不上的!
石夢泉夙來不喜寒暄應酬,隨便對付著見了禮。顧長風倒是滿麵冷傲,對每一小我都嗤笑三聲,落座後,把酒杯一推,即問:“康大人,不是饑荒麼,你的薄酒還挺豐厚!”
“混帳!”顧長風喝住籌辦接話的其他官員們,“你們好好的朝廷俸祿不食,百姓痛苦不問,都種起地來,這是甚麼個事理?水患就是水患,蝗災就是蝗災,糧食歉收就是歉收。你們以實上報,朝廷豈有不容之理?康大人如此急於邀功,竟置蒼存亡活於不顧,豈不知瞞報稅收也是欺君之罪?”
羅滿見狀不由火了:“好個康申亭,吃了熊心豹子膽麼!將軍,讓部屬去他的總督府裡把他揪出來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