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當兒，隻聽岸上辣仙姑叫了聲：“大哥，不好，快叫大夥兒跳水！”邱震霆還未反應過來，便感覺有熱浪劈麵，纔要定睛看看是出了甚麼狀況，烈烈火舌已舔到了他的麵前。他一驚，本能地揮動兩臂護住麵門，低頭看腳下的水麵火焰活動，盾牌也燒了起來。

公孫天成曉得程亦風一點就透，也便不把歌謠重唱一回了，隻道：“若要人佩服，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仗義的邱震霆已經被大人收伏了，剩下雞鳴狗盜之徒，盜賊、獸語者、騙子、方士，大人籌算如何各個擊破呢？”

邱震霆大為驚奇。殺鹿幫的眾匪賊們有些原在鼓掌喝采，看這景象都怒罵道：“不知死活的書白癡，我們老邁放你一條活路，你倒不識好歹！看爺爺射穿你的腦瓜子！”亂糟糟的，真有好幾支弓箭對準程亦風。

老者搖了點頭，從腰裡又解下一條抹布來，朝盛滿鹿溺的桶裡一蕩，浸濕了，又在空中揮動了幾下。頓時，程亦風感受眼、鼻刺痛大減。當老者揮動了有十來下時，毒煙的味道竟然消逝不見了。

邱震霆一怔，未反應過來，公孫天成已接下去道：“假定邱大當家一箭射死程大人，楚軍早已亂了。乃至，假定大當家開端借船給程大人時，若在船裡裝上火藥，早也把楚軍炸死了――再退到開首，大當家夜襲楚軍時，假定放一把火，燒了楚軍的糧草，他們也冇法再戰……”

邱震霆道：“俺開端並不太曉得，覺得你的人馬也是來征兵的，以是明天放煙燻你，不過厥後探聽清楚了，明天特來試一試，看你是否真像他們講的那麼好，能為敵手犯險。”

方要說“采藥郎中”，卻聽耳邊一聲感喟：“唉，疇前聽你背《周易》，滾瓜爛熟，還覺得你深諳陰陽之道，曉得五行之理，不料是個書白癡！”

厥後的統統簡樸得幾近不值得描述：戰役還未打響就結束了，來偷襲的纔不過二十餘名山賊，在三千兵士的包抄下連抵擋的機遇都冇有，大部分直接繳械投降，不投降的也被禮服。從程亦風逃出大帳算起，到二十餘山賊被綁到他的麵前，統共不過一盞茶的工夫。

但是程已風跟小校膠葛了半晌，竟好似嗬叱普通，把小校趕了下去，本身還立在水寨上不動。

邱震霆胸一挺：“對卑鄙小人講甚麼義氣？”

小莫驚得大呼：“大人，您……您如何也造出毒煙來了？”

公孫天成擺了擺手：“我隻跟你隨便提了提這幾小我的特性，究竟如何對於，還是靠你本身考慮戰略，更要隨機應變，這場仗是你本身贏的。再有――”他笑意更深了：“你也冇得回糧草。回朝你要如何交代？”

程亦風早料他會發作，並不睬會。

程亦風道：“倘若今晚仇敵不來，另有明晚。白日便可用來晝寢了。所謂‘兵不厭詐’，仇敵必定料不到我們敢以穩定應萬變，夜夜守株待兔。我想，這些山賊最多不過百餘人。他們又用鹿，又用毒煙，就是因為正麵比武不是我們的敵手。我軍駐紮在此，對他們始終是個威脅。以他們頭一天就向我們動手來看，這夥強盜都不是有耐煩的傢夥。早則徹夜，遲則明晚，總該來動手了。”

邱震霆令部下在山前立住，對程亦風遙遙拱了拱手，又向身邊的人道：“果然是個取信的。讀書人不是奸滑就是陳腐，他就不一樣。”而中間的辣仙姑卻在內心嘲笑：“這還不陳腐麼？說是對等兵力，還真的隻帶一百二十人，又背水擺陣，自斷後路，的確是傻瓜才做得出來的。不過……如果此人假陳腐真奸滑，大哥可要吃大虧了。幸虧我早有籌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