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仙姑咯咯嬌笑：“多謝劉將軍汲引。樾國天子如何，我們冇有見地過。但俗話說，天下烏鴉阿誰甚麼——醜話我就不說出來了。我們去到樾國，如何就必然能有好日子過呢？真叫我們繁華繁華享之不儘，我們豈不就成了天下烏鴉中的一隻？再說，這賣民賊的名聲也不太好聽。我等雖是強盜匪賊，也曉得雁過留聲的事理，不想遺臭萬年。”

林樞剛纔因心中討厭群豪，站得離世人甚遠，故此倖免罹難。目睹這一幕，忍不住連連點頭感喟：當初鄭國朝廷如何，他並冇有親見，但是鄭國武林如何，他看得一清二楚——便是如許，你爭我奪，無一個保全大局。現在鄭國亡了，那些人也還仍然打著各家的小算盤。他曾耐久仰殺鹿幫之名，覺得或可禁止樾國野心。但本日見到殺鹿幫亦是如此不務正業，隻怕楚國也難流亡國的厄運。到時端木槿不知要如何悲傷！以他之力，就算能殺了玉旒雲這些樾國將領，報國破家亡之仇，也冇法竄改天下局勢。不如還是早日帶著端木槿去尋一處世外桃源吧！隻是，端木槿現在又身在那邊呢？他看著四周的狼籍，又瞭望遠處的烽煙，隻覺如此亂世，到處危急，厄運彷彿沉沉的暗中，遮住人的眼目，東西南北，六合廣漠，他卻不知往哪個方向去尋覓才子，也看不到將來的但願。一時候，欣然失神。

辣仙姑卻顯得氣定神閒，嘻嘻一笑，向城樓走了幾步，道：“這位是劉子飛劉將軍？久仰久仰！早傳聞你是樾國大將中最殘暴的一名，常常縱兵屠城，本日一見，公然名不虛傳！”

“因為鎮海……”那曹景琦暴露仇恨之色，“鎮海叫樾軍給占了！”

“向將軍？”白羽音和林樞都感覺這一問好生奇特，“向將軍不是在北方打了敗仗，現在回援攬江城嗎？你是他的部下，如何反倒問我們？”

猴老三和大嘴四都是一怔。邱震霆也有些摸不著腦筋：“老五，你這麼說是甚麼意義？”

“這……”群豪愣了愣，答不上來。即反問道：“那你又有甚麼體例欺詐樾寇？”

“娘子戰略奇妙絕頂！”猴老三讚道，“隻不過，把樾寇逼急了，那小郡主大抵就真的冇命了。”

林樞仍舊在暗影裡屏息暗藏。對羅滿的一番話，他又有另一種瞭解——玉旈雲有“通盤打算”，這隻怕不是說來安撫眾兵士的。從調派海盜假扮蓬萊人焚燬攬江軍需庫，到重新扶植攬江大營成為樾軍的堡壘，她可謂步步為營。下一步打算到底是甚麼？或許羅儘是曉得的吧？彷彿救兵必然會來，隻是遲早的題目。但樾軍憑甚麼衝破向垂楊的防地？玉旈雲現下又身在那邊？

“這些棚子應當是空的！”羅滿焦心，“隻怕是先前趁著入夜，燈火又未明，殺鹿幫的人已經撤走了。他們以空木棚吸引我們的重視，現在應當是另尋其他城防缺口籌辦攻城——不，說不定已經潛入城來！”

林樞瞥見小郡主懸在那片箭雨當中，如同一個活靶子，隨時能夠被射穿——饒是方纔辣仙姑說了很多仇恨權貴的話，林樞可冇覺得她是當真的。現在看到小郡主命在朝夕，才為她捏了把汗。辣仙姑就在分開他不遠的處所。不由皺眉投去迷惑的一瞥：莫非這女匪賊真的如此心狠手辣麼？固然權貴和匪賊勢不兩立，但那畢竟是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