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蓀本覺得阮氏會指責她，不想阮氏隻問她老太太如何說。

阮氏提到這個就嗬嗬笑了兩聲，眼角眉梢都透著幸災樂禍。

她感覺八老爺是一家之主，如何會拿不出銀子來。就算不管碎務，家裡的老爺想在賬房支取幾千兩銀子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因而冇完冇了地纏著八老爺。

八老爺本來就囊中羞怯，此次考舉不中。老太太乾脆扣光了這點零費錢，秦姨娘卻不曉得。

“這事也好處理。”阮氏端著琉璃小盤子吃了一瓣橘子，沉吟道。

秦姨娘賊心不死，攛掇著八老爺來向阮氏要錢，八老爺還真來找了阮氏，阮氏卻道，秦姨娘進府的時候口口聲聲看中你的才調，而不是財帛，現在磨練她的時候到來了。

在這裡爭鬥是無形的，是奧妙的，與拳頭大小，嗓門大小乾係不大，鄭媽媽涓滴占不到便宜還常常拖後腿。

秀蓀聽了這個長長的故事，烏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問道，“秦姨孃的小院子是如何著火的？”

何況那屋子雖燒了，地還在，早蓋晚蓋還不是一樣，就不要湊著這個當口讓老太太不痛快了，不如等老爺他日中了舉，能在賬房支領銀子了，再高歡暢興堂堂正正給秦姨娘蓋個大宅子。

不過……秀蓀靈機一動，前次大老爺治喪時收嗣子的事兒，都是大太太的孃家嫂子烏太太高低辦理，烏太太藉著涼國公府的勢，再加上自家男人福建佈政使的官威，多少起了些感化。

阮氏利落地承諾了，還承諾鄭媽媽雖歸去看屋子，府裡的月錢還是照拿。

秦姨娘聽了的確要吐血，就算下次八老爺能順利落第，那也要三年以後，那塊地雖說還是她的，可不遲誤鄰居見那塊地荒廢了起了侵犯之心，明天一厘，明天一尺，她到哪兒說理去？

陳媽媽將白瓷燉盅端給阮氏，看著自家蜜斯的模樣有些無法。

這幾小我，秦姨娘都結健結實獲咎過，細心考慮，個個都有懷疑。

不過可惜的是，秦姨娘前腳和阮氏提了，還冇待走出蔥介軒，鐘山就傳來動靜，秦姨娘位於鐘山的小院子起了大火。燒了個一片焦土，片瓦無存。

隨即感覺八老爺是在對付她，心底好生委曲，她曾傳聞八老爺大手一揮就買個兩千兩銀子的筆洗，可見是並不把銀錢放在心上的，為甚麼現在到了她這兒，卻不捨得花了。

秀蓀聽了就拿了個橘子放在手心剝了起來，阮氏這麼答覆，申明不是阮氏教唆的了，而後半句“難說”，又有的猜想了。

八老爺每月隻要不幸的五兩銀子零花，而要說姨娘們撒嬌賣乖要銀子的本領。還是莫姨娘第一，她手裡那些赤金簪啦。金鈕釦啦，小珊瑚珠子啦，都是從八老爺的牙縫裡摳出來的。

老四房和長房的恩仇冇幾小我不曉得，佈施褚秀苡的事隻能暗中做，隻是讓任媽媽去內院廚房取些吃食，也都是另給了銀子的，隻當是老四房加菜，底下的民氣照不宣。

阮氏不動聲色，到了早晨卻叫八老爺去竹石屋裡，也冇委曲了八老爺，實際上是她懶得見他。

雖說天乾物燥的，這也太巧了吧。

姐妹們各自回了院子，秀蓀在浣石山房梳洗過後，陪老太太喝了盅茶，就跑去了蔥介軒。

身無分文的秦姨娘隻好找八老爺哭訴。八老爺常日裡在金陵，與同窗應酬，買喜好的古玩書畫都是直接記賬。由老太太在金陵的一間陪嫁鋪子按期結賬，八老爺在外的每筆花用也會按期呈到老太太麵前，便利監督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