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秀蓀詫異道。
正在這琴聲細細碎碎的時候,八老爺撩起門簾進了屋,見阮氏麵前擺了一把琴,萬分詫異,“你甚麼時候有興趣學琴了?”
不一會兒,就聽八老爺低低驚呼了一聲,“我感遭到了,又踢了一腳!”
秀蓀眸子子一轉,脫口而出,“高山。”
阮氏也讚歎道,“你還挺有兩下子的。”
八老爺一聽來了興趣,搓了搓手,“讓我來。”
“我都冇聽母親彈過。”秀蓀看著那琴咕噥道。
秀蓀還冇來得及鼓掌喝采,八老爺卻欣喜地叫出聲,“真的嗎?在哪兒?給我看看!”
蔥管般的十指在金光閃閃的豆豆之間輕撚慢挑,竟似七絃指法,劈劈啪啪一小陣,撥出一串數字,又搖擺了一下,讓算珠歸位,諳練至極。
阮氏無趣地瞥了他一眼,道,“是秀蓀想學,我就把在閨中時用的拿了出來,不想好久不彈,琴絃鬆了,這不正調著。”
阮氏聽著也點了點頭,非常讚成。
“好吧,”秀蓀點點頭,讓春台幫著拖著本身的圈椅到花幾前。
值得光榮的是,八老爺和阮氏總算找到一個共同愛好了。
八老爺自傲本身琴藝是不錯了,冇想到阮氏更勝一籌,他很迷惑,在他印象裡滿心滿眼都是銀子的俗氣潑婦,竟然也是擅琴之人。
高山流水就是伯牙子期故事中的高山流水,自唐朝分為高山和流水兩曲,宋朝的版本中,高山有四段,流水有八段,且流水的難度較高。
阮氏彷彿也憶起了閨閣當中無憂無慮的光陰。
“娘,那您琴彈得如何樣呀?”她指著那彷彿被蕭瑟好久的琴。
阮氏將手裡空掉的燉盅放在陳媽媽手中的托盤上,又從托盤上取了帕子擦手,對勁道,“那是天然,彆說是凹凸起伏的琴音,算盤聲乍聽上去都一樣,細細辯白還是會有分歧,你十指的力道分歧,撥出來的聲音天然也有差彆,為娘自小就跟著你太外祖母,是聽著這算盤聲長大的,等算盤打熟了呀,就用不著算盤了,直接在內心設想籌算盤的景象,也能算出成果。”
“娘,您現在彈兩聲如何樣?看看弟弟會不會踢您。”秀蓀壞壞地指著阮氏的肚子。
阮氏聽了就撇了撇嘴,這傢夥,給他一點色彩就能開染坊。
雙手撐著阮氏粗粗的腰肢兩邊,大大的腦袋湊在阮氏肚子近前,笑嘻嘻道,“你這小子,真奸刁,是想爹爹了吧。”那模樣,歡暢地像個孩子。
阮氏見了,乾脆拉著秀蓀去了西次間的羅漢床,讓秀蓀坐在羅漢床上,憑著炕幾算賬,她本身則在劈麵靠著一邊喝湯一邊聽秀蓀的算盤聲。
比來阮氏已經有胎動,肚子裡的小寶寶老是不誠懇。三五不時踹一腳,秀蓀也遇見幾次,每次見了都能鎮靜好半天,小手捂在阮氏的肚子上讓小寶寶踢。小寶寶卻停下來不動了,彷彿是在和秀蓀躲*貓*貓。
他盯著阮氏的肚子看來看去,一雙都雅的大手卻始終分開半寸,謹慎翼翼的模樣。
冇想到自家孃親這麼奇異,轉眼瞥見羅漢床劈麵小方桌上翻開的琴匣子,琴身閃過的透潤色澤也號令著呼喊著。
不一會兒音校準了,八老爺撫了撫秀蓀的額發,笑問,“想聽甚麼曲子?”
阮氏也來了興趣。她眨眨眼,“好呀,我們嚐嚐。”
阮氏纖纖玉指拂過琴絃,撚撚挑挑,一曲《流水》自琴絃滑落,琴聲清婉雋永,如泣如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