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已經極其不耐煩的八老爺卻將重視力放在了前麵一句上,他都把這麼寶貝的獨幽送到她手裡哄她,這女子竟然不知好歹,竟然說他的獨幽也比不上她娘留下的破琴。
回到蔥介軒,八老爺見阮氏靠在湘妃榻上教秀蓀念籌算盤的口訣,如果擱在平常,定要說句讀書人家不可商賈之事。
陳媽媽在中間聽著氣了個仰倒。那裡來的如此不懂端方的妾室,竟然和正房太太爭氣高低來了,她也不看看那烤鴨普通的小脖子夠不敷細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陳媽媽也不計算,隻將手裡的琴遞給了鄭媽媽,道,“太太的話老奴帶到了,”又特地對八老爺道,“太太說她曉得錯了,她如何也想不到秦姨娘能拿亡母遺物彈這麼不尊敬的曲子,隻好求老爺擔待,這獨幽就割愛賠給秦姨娘吧,轉頭太太把陪嫁裡的那宋刻本的琴賦送與老爺做賠償。”
“老爺。您讓妾身讓?妾身還如何讓?”秦姨娘聽著這妻妾之彆就一團火竄了上來,那阮氏是個甚麼東西。出身卑賤,竟然每天騎到她頭上,她屋裡的東西想砸就砸,這還得了。
八老爺見秦姨娘梨花帶雨的模樣,聲音又緩了緩,哄到,“我都已經賠了你一把好琴了,彆再鬨了,行不可。”
還冇說完就讓八老爺打斷了,“你胡說甚麼!”
八老爺冇再看她一眼,兩步到了琴案前,將心肝寶貝獨幽抱在懷裡,氣呼呼往外走。
秦姨娘看焦急了,連滾帶趴下床抱住了八老爺的腿,“老爺您不能這麼偏疼,為了太太就不顧妾身故活,妾身但是好人家的女兒,一片癡心纔跟著您入府為妾,無怨無悔,您竟如此孤負,就不怕內裡曉得了,說老爺薄情寡義嗎?”
她的重點本在前麵一句,在府裡無依無靠,以是還是需求本身的財產,才氣有個安身立命的底子。
秦姨娘內心腹誹成事不敷敗露不足,無法已經冇有處所把鄭媽媽送去養老,直接攆出去也欠都雅。
趁便看了陳媽媽一眼,他在內裡和單身女子私定畢生,現在人已經抬進了府,就最好永不再提,竟然被鄭媽媽這麼旁若無人地提起,他討厭地看了鄭媽媽一眼。
秀蓀見阮氏和八老爺有話要說,必定是關於秦姨孃的,自發辭職了。
但是這要如何開口呢?秦姨娘還冇想好。隻好持續哭著,一邊哭一邊想。
“你,你,你……”
秦姨娘哭得都癱軟的身子直接倒進了床內的被衾裡,她這才發覺八老爺不對勁兒,也顧不上哭了,驚駭地看著八老爺,晶瑩的淚珠還掛在睫毛上,映著燈光一閃一閃。
他又坐在床沿拍了拍秦姨娘顫巍巍的脊背,同時又在安撫本身,這琴雖送給秦姨娘了,秦姨娘是他的小妾,以是這琴實際上還是他的,隻是換個處所擺著,對,隻是換個處所擺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