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蜜斯一向怯生生跟在長姐前麵，重新到尾連個頭也冇抬。

老太太歎了口氣，叫身邊的丫環彩雀帶秀芊下去洗臉，趁便將那赤金大花拿下來，換成小小的赤金梅花小釘。等四個女孩再次劃一站在老太太麵前，終究看上去紮眼了，江浦老宅大老爺七七剛過也冇多久，不宜穿戴過分素淨，且他們老四房的八老爺還是個秀才，打扮太富麗把其他幾家的女孩比下去多少顯得太浮滑。

四太太看著身邊一排女孩子，笑道，“她正吵著無聊呢，你們去了她必定歡暢。”

老太太又喝了口茶，再次重申了要與姐妹敦睦相處，要知書達理，接著讓她們去給母親存候。比來老太太為了讓阮氏好好歇息，又免了阮氏存候。

再看秀芊，上身是縹碧色杭綢交領長身褙子，各處纏枝洋蓮，下身也是一樣的白綾條線裙子，腕間是小小的金鐲，隻不過，豐富的頭髮梳成兩個胖胖的苞苞頭，發間卻簪著碗口大的赤金大花，本來就白嫩的小臉鋪滿了烏黑香粉。

四姐妹跟著四太太一起進了老四房的院子，各自安設下來，便去給大老太太，二老太太，三老太太，五老太太，七老太太等長輩存候。

四太太見是秀莞提出，微微蹙眉，還是笑著道，“她呀，下個月就要出嫁了，我就讓她在屋裡呆著，做做針線活。”

馬車在垂花門前停下，來接她們的是四太太於氏，四姐妹順次下車上前給四太太福身施禮。

老太太又向秀芷看去，她烏羽普通的黑髮在頭頂梳成個垂吊髻，以桃花玉片裝潢的瓔珞纏在發間，大把的頭髮如瀑布般垂在身後，用淺粉色絲帶束了。一襲芙蓉色杭綢交領長身褙子，上麵以銀線繡著點點玉簪花，下著白綾挑線裙子，腕間一對白玉鐲子溫馨地掛著。

二姐姐秀芮又拉著秀蓀幾個去找了褚佩出來，她們姐妹姑侄六人在二蜜斯那清算得有些空曠的房間裡坐下，大家捧著熱茶聊了半天。

她五官並不出眾，通身澹泊的氣質，叫人看上去如沐東風。老太太對勁地點了點頭，再轉眼去看秀蓀。

四太太當然不爽，她一傳聞家裡要籌辦閨學，心想自家閨女另有一段時候纔出嫁，說不定還能上幾天學，幾位徒弟都是天下聞名的賢德婦人，自家閨女今後到了婆家也有話說。

四太太態度熱忱地問候四姐妹，打發身邊的丫環婆子去安排四姐妹的起居。

晝寢過後，四姐妹由四太太帶著去拜見徒弟。

她眸子子轉了轉，心中大喜，給老太太福身謝過，下去由申媽媽奉侍著換妝。

明天在秀蓀的激烈反對下，阮氏終究讓步，不讓她再穿那豔紅豔紅的衣裳了。她明天上著芽黃色杭綢交領長身褙子，隻要領口繡著兩朵雛菊，下身也著白綾挑線裙子，稀少的頭髮勉強梳成兩個苞苞頭，發間和腕間都裝點著紅珊瑚的金飾。老太太又點了點頭。

徒弟們住的院子緊挨著閨學，秀蓀踏入了那窗明幾淨的院子，不由讚歎，雖說這錢都是長房花的，還是不能不歎一聲小二房大手筆。

那教琴的惠徒弟年青時父親早喪，她扶養寡母，教養幼弟至今未嫁，她本年已四十了，應當是不會嫁了，曾有才子聽聞她的琴聲和事蹟寫詩贈之，惠徒弟孝女的名聲今後遠揚。

說著就要下來驅逐，秀蓀幾個卻道讓她等著，幾人跟著四太太快步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