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快亮了，我累得腰痠背痛，苦笑說看來這筆錢是掙不著了。

跑近一看，工友們都愣住了。

老邢緊抿著嘴唇，不曉得在想甚麼，俄然吐掉菸蒂說，“走，把竹筏劃到上遊看看！”

淩晨兩點，我在起重機“霹雷隆”的馬達聲中被吵醒，還冇睜眼，就聞聲大門被擂得震天響。

“出性命了！”工頭陰惻惻的一句話，嚇得我和老邢一顫抖。

工頭是眼睜睜看著趙大虎落水的，剛下過暴雨的河道很渾濁，一個浪頭打來，趙大虎便連同棺材一起不見了……

看管堆棧的老李頭奉告工頭，趙大虎不知從那裡找了把斧子衝向庫房，正在撬庫房大門。

趙大虎說，這東西如果上繳給國度，頂多是五百塊加一麵錦旗，還不如交給他措置……

沿上遊搜颳了兩百米，我們公然發明瞭趙大虎。

老邢走到趙大虎身邊，指著他屍身說，“你看看他的姿式，這不是叩首是甚麼，你冇給長輩上過墳嗎？”

“差人有效我找你乾嗎？工地上就你跟小陳水性好，不找你們找誰？”工頭丟出一個塑料袋，塑料袋裡整整齊齊碼了一摞錢。

老邢嘀咕道，“你冇聞聲工頭如何說？趙大虎死得很邪乎……”

這是個燙手山芋。

工頭號召工友去找繩索，將棺材拽到了軌道平板車上，世人合力把棺材運回庫房。

工頭冇同意，他曉得私運文物是甚麼罪，擔憂趙大虎財迷心竅會乾傻事，還特地給庫房加了一把鐵鎖。

我早就心動了，快速套上衣服說，“老邢，這還用說嗎，兩萬塊啊，夠我們打多少根井樁？”

拉開大門，老邢打了個激靈，“工頭，大半夜的你這是……”

可第二天卻有個叫趙大虎的工友找到了工頭，他不知從那裡探聽到棺材的事，問工頭籌算如何措置棺材？

工友已經替我們籌辦好了竹筏，我跟老邢推著竹筏下水，沿河道往下搜颳了幾百米，愣是冇找到趙大虎的屍身。

“還能有誰？趙大虎唄，這臭小子，我早叫他不要胡來……”工頭提及了本身半夜拍門的後果結果，神采很降落。

老邢跟我睡同一個工棚，他罵罵咧咧爬起來講，“誰特娘大半夜嚎喪？”

我抽了口煙，悶聲說，“老邢，你也曉得我家的環境，上個月我老媽打來電話，說我老爸又要脫手術了，彷彿你老伴也有哮喘病吧，湊夠錢住院了嗎？”

老邢乾笑道，“那你該找差人啊，找我和小陳乾啥？”

半小時後，我和老邢來到了趙大虎落水的處所，暴雨後的河道渾濁不堪，泥沙染黃了整條水道，河床一片狼籍，到處散落著被連根拔起的老木樁。

暴雨沖刷後的後山陷落出一個缺口，地表斷層下有個兩丈見方的大坑，一具無缺如新的棺材躺在內裡，漆紅色的棺麵素淨如新，跟打了蠟似的閃閃發光！

人不能太貪婪，偶然人在做天在看，貪字害人，古來如此。

“老邢，陳凡，你們快起來……工地出事了！”

“叩首磕死的。”老邢的聲音沙啞，一樣嚇得夠嗆。

工頭從速趕回庫房，等他趕到的時候棺材已經被趙大虎推走了，地上隻留下一串棺材被拖動的轍痕。

我悚然一驚，舌頭有點抽筋了，“這……這是甚麼死法？”

老邢冇吭聲，愣了半天問我甚麼定見。

我叫陳凡，大二那年因為家庭原因挑選退學，在幾個老鄉的先容下插手了現在的施工隊，這些年走南闖北，在鋼筋和混凝土中虛度了好幾年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