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錢後老邢開端清算行李,讓我把晾在內裡的衣服都收起來,我還冇解纜,工地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
我腦門響了個炸雷,大腿俄然就軟了。
“閉嘴!”老邢臉上的皮都抽筋了,模樣特彆嚇人。
老邢說,“我在找東西。”
有股電流從身上穿過,我的臉在顫抖,超出了正凡人的頻次。
是那根吊死繩,這東西剛纔還套在工頭脖子上!
“臥槽!”我差點從樹上跌落,老邢的臉硬得彷彿塊石頭,他凶巴巴地瞪我,“彆鬼叫,死人有甚麼好怕的?”
我渾身一顫抖,顫顫巍巍地去解繩索,屍身墜落到樹下,腳尖筆挺地插進堅固的空中,彷彿一根從天而降的釘子。
我揉了揉腿肚子,嘴裡小聲抱怨,“有東西絆我……”
老邢瞥我一眼,“你肯背嗎?”
他嘴上說不怕,可嘴邊的菸頭卻掉地上了,臉比我都白。
老邢的話多了幾分森怖的味道,“那就是你見鬼了,工頭必定不是剛被吊在後山的,他死掉有些時候了……”
屍身落地後隻是晃了晃,像個不倒翁,竟然冇有倒下!
人身後血脈僵化,肌肉是硬的,工頭把拳頭攥得很緊,我乃至聽到老邢掰斷他指骨的“哢嚓”聲。
“真冇出息!”老邢返返來扶我,直到他看清我手上抓的是甚麼以後,神采頓時也變了,“還拿著乾甚麼?快丟掉!”
他竟然站定了!
跑到出事的處所,我冇有瞥見屍首,卻瞥見工友們一個個張大嘴,伸長脖子在望著天,那場麵就跟有人正開著飛機從天上撒美圓似的。
我一萬個不甘心,可還是被老邢逼迫著爬上樹,工頭屍身懸在半空,腳尖筆挺地垂向下,舌頭拖到胸口了,整張臉發青、透著紫紅色,五官扭曲不成模樣,眸子子竟然是展開的,眼角開裂瞪出了血絲。
這根吊死繩,彷彿從雲層裡伸下來。
“老邢!”我大喊一聲。
我脊梁骨一股寒氣上湧,用力甩頭,“不成,打死我也不背!”
老邢黑著臉,“彆問!”
我也把頭抬起來,冇瞥見美圓,隻感遭到了驚嚇。
我心都縮成了針眼,盜汗大股往外流,“老邢你彆嚇我,你甚麼意義?”
“冇甚麼,先把工頭弄下來再說。”老邢背過身子去,哆顫抖嗦摸出一支菸,打了好幾遍火才把煙撲滅,“我年紀大了,爬不上樹,隻能你去了。”
有人邊敲盆邊大喊,“後山出事了,死人啦……”
這幾個題目一向在我腦筋裡迴旋,我的腦筋跟一團漿糊似的。
我嚇抽筋了,丟掉吊死繩從速往老邢身後躲,“老邢,吊死工頭的繩索如何到山腳下了,莫非它……它一向跟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