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間便有一婢子捧了個錦匣來,翻開一瞧,倒是劃一一套的琉璃小人,那小人實在精美,衣裳頭髮描畫入微,又是行動坐臥分歧的姿勢,陸明懿一瞧便感覺別緻風趣,正謝過,外頭就唱名道八少爺來了,遂收了前話,令流螢捧了錦盒,站到了王老太太身邊。
寧國公府這一行人纔到門口,打頭的兩架郡主儀仗便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本來正要進府的,也紛繁站住了往這邊打量。
“宋老夫人實在客氣,老身也一向惦記取宋老夫人,前個老身的孫女鳳陽郡主從上京返來,特地在本日帶她來給老夫人存候。”王老太太傲岸的說著謙善的話,倒是久違的體味到了被世人圍觀的報酬。
這話一出,卻有好幾位夫人湊趣齊齊笑了起來,那王老太太內心不屑,暗想旁人不知也就算了,你如何不知?麵上卻神采穩定,好似多少寶愛的看著陸明懿開口道“這是我家老三的嫡女,,太後孃娘不幸我那三兒媳婦早早的去了,心疼的甚麼似的,冊了鳳陽郡主,幼時就接到宮裡養著了,前兒才返來,恐她在府裡呆悶了,恰得了帖子,便領她來頑頑”
王老太太一下車就發覺到世人或羨慕或切磋的目光,擺出慈藹持重的笑容,挺直了脊背,由先頭下車的慧安郡主扶著右手,等著背麵的女人們下車。
那門口的小廝見了,趕緊過來兩個,幫手停了車架,擺上踩凳。
那知情的,曉得寧國公府早幾年就不可了,不過是空耗著家底,現在和宋老夫人顯得這般要好,也不過是因為那太後寶愛的鳳陽郡主,不過這鳳陽郡主便是再入太後的眼,說句大不敬的,過幾年太後仙去了,是甚麼風景還未可知呢。
這般想著,陸明懿便揚起笑,上前幾步,虛扶了王老夫人的左手,笑著道“祖母心疼,隻本日人多,還是允孫女陪侍身側罷。”
屋裡下頭設著兩排烏木椅,鋪著極新的銀紅椅搭,間著還立著雕蝠高幾,此時那兩排椅子已然滿了一半,三三兩兩坐著那彩繡光輝的貴夫人,現在聽著這兩位這般親熱的打趣。
這原是宋府的大少奶奶,按說昔日參宴時,可不見有大少奶奶親身驅逐,王老夫人下認識深深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女孩,心中卻起了一絲熾熱。
這話方落,那頭府裡卻倉促走出一名年青婦人,扶著婢子幾步迎上,帶了幾分恭敬笑語“給寧國公老夫人,慧安郡主,鳳陽郡主存候,本日府中事多,竟一時慢待了,未曾親身來迎,我婆母曉得了,趕緊狠狠罵過了我,命我馬上來迎,還望老夫人和郡主意諒。”
那邊兩位老夫人一番虛情冒充夠了,又請了王老太太在右邊頭一張椅子上安坐,王老太太才招手讓世人上來見禮,一世人上前施禮過,宋老夫人又與慧安郡主來往幾句,各自其樂融融,纔好似剛剛纔發明普通,高低細細打量了陸明懿一回,笑著開口道“方纔還跟我抱怨府裡女人少爺們惡劣,隻我瞧著這個丫頭倒是好一個粉雕玉琢,怎的倒不見你常帶在身邊,莫不是怕人瞧著好搶了去?”
這話一出,那深深垂首的小廝心中也不免多了幾分考慮,不是說這鳳陽郡主打三歲上就去了宮中由太後教養,現在瞧著,竟是與這王老夫人毫不陌生,一派祖慈孫孝的樣兒,看來這寧國公府一定就落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