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遵循人體本身的比重，如果是淹死在水裡，隻要水深充足翻身，十有八九死屍都是背部朝上的。

“砰！”

“我和你們一起下去！”司馬楠一把將風衣拽了下來。

高戰在一旁皺著眉頭搓下巴，“就這麼淺的水窪子，如何還能整出幺蛾子來了？”

司馬楠眼圈忽地一紅，抱著雙肩蹲在了地上，“我剛接到電話，我……我男朋友能夠在這輛車上！”

見四周根基已經清場，我也懶得管她，看了一眼孫祿，轉頭對郭森和高戰說：

“一共……一共是十……”我粗喘著，遵循法度挨個數著屍身的數量，“1、2、三……”

“我去！”高戰邊說邊脫衣服。

路邊的河溝隻是周邊農戶用來蒔植蓮藕和養殖魚蝦。時價暮秋，蓮荷式微，河溝裡就隻剩幾片半腐臭的枯萎荷葉。

我拿出一張黃表紙，在上麵畫了道符籙，然後折成紙船，截了一段蠟頭撲滅了放在上麵。

“這不是死水，是死水。”餘下的話我冇往下說。

“河伯爺不準我們從他這兒拿東西？”孫祿看向我。

郭森和她算是老瞭解了，聞言一愣，剛要說甚麼，被我擺手禁止：

老舊的中巴車突破縣道的護欄，直衝出去，側麵朝下，約莫有一半淹冇在河水中。另一半斜麵朝上，多數的車窗玻璃都已經被先前的救濟職員爆破敲碎。

兩人各自點了香，插在饅頭上擺在岸邊。

但是冇想到，紙船放進水裡，船舷都還冇沾濕，蠟燭的火光卻俄然急劇縮小，“噗”的一閃，燃燒了。

驀地轉頭看向岸邊，“是郭隊！”

“鑒戒線擴大，臨時封路！”我沉聲說完，又拉過孫祿，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看到和他一起跑下來的一個穿戴卡其色風衣的女人，我忍不住皺眉：“你如何又跟著摻雜這些事？”

“屠子，祭河！”

孫祿狂撓頭：“我急著下來，她……她是順著我的線兒，坑蒙誘騙下來的。”

車廂的大半都滲入了渾濁的汙水，水麵上、側翻的坐位間，反正漂泊著十多具死屍。

但是，中巴車裡的這些死屍，在有限深度的水裡，卻都是抬頭朝上，暴露一張張神態各彆的死人麵孔！

“是十五個！”我篤定道。

除非，她真的有必須的來由。

高戰點了點頭，不說話了。

大家都有反骨，我為餬口馳驅，為兩種職業儘責。萬事做足了，再他媽有人攔著，就算是神佛，那也是混蛋神佛！

“我現在能做的，就是把吊索綁到車上。除了我和屠子，另有誰跟著下去？”

我一皺眉：“你跟著添甚麼亂？”

我回想了一下郭森的論述，再看看側翻的中巴，轉頭對三人說：“你們在外邊等著，我先出來看看。”

聽到高戰的反應，我本能的發覺不對。愣了一下，急著直起家，沿著車廂朝著尾部跑去。

“大抵就是這麼個環境。”郭森看著我直喘粗氣，“這件事你如何看？”

關頭是，這些死屍並不是麵朝下背朝上，而是一個個抬頭朝天，在車廂中飄零。

“好嘞！”

孫祿駕輕就熟的把買來的三牲五供丟進河裡。

高戰固然不明其意，可也冇問，隻要樣學樣，點了三炷香，朝著四方拜了拜，然後插在了饅頭上。

我數的清清楚楚，車廂裡漂泊的人頭，統共是十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