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謝姝寧倒是模糊曉得的。
就算他們對宋氏看不上眼,連帶著也輕看謝姝寧兄妹,可既是謝家的孩子便不能隨便苛待了去,更何況這會還當著謝元茂的麵。大太太便緩慢地令人下去請大夫來。
因此長房的宅子裡是供著一名從太病院退下來的杭姓老太醫的。
她這一出“雪中送炭”,可不恰好?
她的大伯母王氏,向來都不是個真好人。
趁著杭太醫為謝姝寧敷藥的工夫,大太太走近了謝芷若,笑著道:“我們家六女人常日裡最是靈巧聽話不過,本日怎哭得這般悲傷?你也是不謹慎罷了,你六叔不會怪你的,快止了淚吧。”說完,她俄然又麵向了蔣氏,歎口氣道,“三弟妹,我知你這些日子心中不好受,可……”
一旁早早候著的丫環便遞了個手爐上前給杭太醫捂著,等手上的寒氣散了,他才細心檢察起謝姝寧的傷勢來。
長房的世人聞言,皆唬了一跳,隻感覺不明以是。
長房老太太的性子算是馴良的,平日裡鮮少起火,可方纔那一句脫口便砸在了蔣氏麵上。
敷完了藥,大太太便讓人從速將炕桌安插安妥。
以是杭太醫一入門,便鬍子顫顫地緩慢走向謝芷若道:“六蜜斯傷在了那邊?”
“都愣著做甚麼?”長房老太太嗬叱完了,喘一口氣,麵色都雅了些,“還不快令人請大夫去!”
隨即,屋子裡便響起了????的腳步聲。
她是用心的。
“杭太醫這邊請。”大太太見眼下的環境不像模樣,她又是做慣了和事佬,就主動打發了紫蘇,親身領著人往謝姝寧跟前走,一邊道,“是三房六弟的長女,方纔不慎劃破了額。孩子年幼,怕留了疤,以是還得請您多操心了。”
聽著響動,謝姝寧嘴角不由微微一勾,笑意極快地又隱冇。
“口兒不深,敷幾日藥,比及時候痂落了再抹幾次玉容膏,不會留下疤痕的。”杭太醫細細看了,才直起腰麵向長房老太爺跟老太太笑隧道。
不過是謝三爺的上峰塞了個美人給他,那美人轉眼便懷了身孕罷了。一個妾,便是生下了兒子又如何?左不過是個庶子,還能搶了嫡子的身份職位去不成?可蔣氏自個兒誕不下兒子,不想方設法拉攏夫君的心,卻反而一走了之回了京都。
正想著,她便聽到本來已經停歇了肝火的長房老太太驀地又嗬叱了蔣氏一句,“這都哭成甚麼模樣了,還不快帶下去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