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眉眼彎彎地點頭,又訓她:“今後可不能在玩雪了!”說完,不等謝姝寧開口,她又號召起桂媽媽來,等人出去便問,“甚麼時候了?”
“箴兒彆怕……孃親在……”
她隻感覺心口一疼,忍不住伏下頭去,在謝姝寧滾燙的臉頰上親了下,“阿蠻乖,彆怕,孃親在。”
宋氏還想著方纔謝姝寧的幾句夢話,聽得有些心不在焉,迷惑扣問:“這麼晚你怎會趕上二夫人?”
謝家在京都運營幾代,又同幾位國公侯爵家結了親,想要清算個商賈出身的宋家,不過易如反掌!
桂媽媽大大喘了一口氣,“這一回是長房的二夫人幫的忙。奴婢去時,正巧趕上二夫人,二夫人便讓人去請了杭太醫來,因此才少費了很多周折,這便返來了。”
宋氏進了東跨院,見著謝姝寧的模樣便忍不住驚叫了聲,“薔薇,阿蠻何時開端燒的?”
謝姝寧怔住,身子生硬,半響才抬開端來將身子轉到宋氏麵前去,遊移著道:“孃親喜好嗎?”
有些路一旦走了,便再無轉頭的機遇。
宋氏隻感覺一股熱血自心頭湧上,叫她耳畔“嗡嗡作響”,竟是聽不清薔薇的話了。不過現在她也顧不得旁的了,隻緩慢地撲上前去,又指派丁香跟百合去打水,取潔淨衣裳。薔薇則恐怕被宋氏指責,倉猝去櫃中取了厚厚的棉被出來給謝姝寧加上。
她輕笑了聲,摸了摸謝姝寧的額,“昨兒個夜裡,你可快嚇死娘了。”
可幸而杭太醫來的及時,謝姝寧並冇有大礙。吃了一帖藥重新睡下,到寅時,燒便退了。宋氏一夜無眠,到這會才總算放心了些,在謝姝寧身側躺著歪了歪小憩了會。
火盆中的炭燃儘了,一縷縷白煙嫋嫋升起,似冒死掙紮。謝姝寧側目望疇昔,耳入耳得宋氏道:“滴水成冰,雪大得能將人給埋了,如許的處所孃親一點也不喜。”說著,她悠悠歎口氣,喃喃起來,“可惜這世上並冇有悔怨藥可吃。”
“奴……奴婢不知。”薔薇被唬得後退一步,戰戰兢兢地回道。
這一點,謝家人明白,謝姝寧瞭然,宋氏又豈會不知。
留了杭太醫在裡頭給謝姝寧診斷,宋氏心驚肉跳地聽著桂媽媽稟報。
“奴婢也不清楚,二夫人穿得好好的,身邊也隻跟了個丫環。”
這麼悠長以來,她竟從未想過母親或許底子便不喜好京都,隻是為了他們兄妹兩,不得已才留了下來。她能夠冇有夫婿,可兩個孩子卻不能冇有父親。母親也罷,這天下人也是,隻怕都是這般想的。可謝姝寧重活一世,想的也就愈發通透了。若真到了迫不得已時,母親跟父親之間,她必將會選母親。若真能離了謝家,也並非好事。
可她,終歸是悔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