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側妃伸出一手來拉謝姝寧的胳膊，將她跟紀桐櫻靠在一塊，笑著道：“阿蠻也乖，快領著郡主去逛園子吧。”

她年紀雖小，發卻生得密，又黑又亮，像匹緞子。著翠綠夏衫的丫環便揀起了花，笑著誇獎她，一邊將手中花朵細細簪在了她發間。

謝姝寧一驚，忙趁著這個空檔避開，遠遠躲到宋氏身後，不敢再露麵。

一扭頭，便見燕夫人朝她們望了過來。

謝姝寧回想著，想起小萬氏的了局，一顆心不由顫了顫。

紀桐櫻捂著眼笑，這才高歡暢興地出了宋氏的度量，複撲進白側妃懷中，悄悄透過指縫打量著謝姝寧。

“不累，你但是累了？”宋氏淺笑。

燕家跟萬家，皆不是甚麼淺顯的人家，可在這件事上所做出的定奪，到處讓人感覺兩家古怪得很。

話音落，白側妃帶著人倉促趕了上來。服侍紀桐櫻的嬤嬤忙上前來抱她。

小萬氏收回了看熱烈的視野。叮嚀人領著燕霖下去吃果子，自個兒卻親身在眾目睽睽下俯身，詳確地幫燕淮清算起了衣衿。手指白淨纖細，神情安閒自如，口中輕聲叮嚀著。而筆矗立著的燕淮，麵向她的時候，孩童的麵上，猶自帶著天真又溫暖的笑容。

可現在，還是個孩子的燕淮。正緊緊牽著小萬氏的手。乍一眼看疇昔，同另一邊小萬氏親生的燕霖並冇有甚麼辨彆。

幸虧紀桐櫻固然脾氣不好，但到底冇膽量一人四周亂走。隻是跑去找了白側妃。

白側妃正同宋氏一道坐著說話，見紀桐櫻滿頭大汗地跑過來，無法地讓人取了帕子為她拭汗，一邊道：“你自玩你的便是，又來擾我做甚麼？”

謝姝寧無法地暗自歎口氣。

彼時。大萬氏亦不過二九之齡。她十六歲夏末嫁給成國公燕景。次年仲春，便早產誕下了世子燕淮。出產時，大萬氏難產，血崩。而後纏綿病榻一月。終是駕鶴西歸。緊接著，熱孝裡，小萬氏便進了門。

她揉著額被人扶起來，眯著眼睛不敢看劈麵一樣一身狼狽的燕淮。

白側妃則嗔她：“小祖宗，這可不是在你的屋子裡，瞎跑甚麼呢。”

四周漸次響起一片驚叫聲。

她宿世的死，雖是因了林遠致跟溫雪蘿，可真論起來，倒也算是同燕淮有些乾係。若冇有他，事情也不至於到那等境地。她苦笑，心中滋味難懂，恨不能立時拉了宋氏歸去。可這會，那裡走得了。且她起初還收到了端王府的小郡主紀桐櫻令人寫來的信，說是本日來謝家赴宴，要同她一道玩耍。這會人還冇來，她那裡敢走。

此中的彎彎道道，不必明說，便都早已瞭然。

這一點，端王側妃白氏亦如是。

擺佈難堪間，謝家七太太已是拉著小萬氏落了座。

因了起初在端王府的那場春宴，宋氏的名號已經在京都貴婦圈子裡傳播開去。以是本日，一個個乃至不必身邊的丫環婆子悄聲提示，也都牢服膺得，宋氏跟謝姝寧的身份。

雖說因為二夫人身份不低，不便隨便推拒，但世民氣知肚明，兩人會來，一個是看在那薄弱的親戚情分上，另一個倒是因為謝家三房的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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