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燕淮做過買賣。卻也算不得友情二字。
他極討厭這個時節所帶來的冷和寥寂。
汪仁一行人進城後直接往北城的石井衚衕而去,小五跑得最快,離隊先行,要去謝家報信。正要走,燕淮攔住了他,讓吉利去。小五攥著韁繩,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被人搶了差事,如何這滋味反倒有些古怪?
燕淮的眼神當即就變了,瞥小五一眼,於心不忍隧道:“倒也是難為印公了。”
氛圍突然變得劍拔弩張。
馬車又行了一日,因恐暴雪將至,一行人日夜兼程。趕在翌日午掉隊了京。
見他避而不談,汪仁的眼神就又變了變,定定看了麵前的黑衣少年幾眼,俄然微淺笑了起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小五眼尖。倏忽瞧見裡頭模糊另有幾個著東廠服飾的人,當下傻了眼,這可好,本來印公早就留了人在這,竟還叫他來不必登門求見直接翻過牆溜出來見謝八蜜斯報信便可。
汪仁怔了怔。站在馬車跟前神采微變,問道:“……你們,私底下很熟?”
“冇想到,竟會在這遇見燕大人。”他淺笑,神采卻還是寒意四溢,“這可不像是偶遇……”
燕淮的臉皮便僵了一僵,過了會方道:“天氣暗沉,還是早些出發回京吧。”
不過本日燕淮竟然親身將他堵在了路上,天寒地凍,說話時口齒間冷意四濺,凍得短長,汪仁最是畏冷,現現在卻要站在空蕩蕩的路上同他說話。那裡能不活力。
千鈞一髮之際,有隻手猛地從斜刺裡伸了出來一把攥住小五的衣衿,將他重重摔在了一旁。
按理,如許的話是決計問不得的。
“糟糕,阿蠻該不會是已經曉得我眼睛受傷的事了吧?”宋氏聞言,不由擔憂起來。
謝姝寧跑掉了一隻鞋子,飛撲進宋氏懷中,“孃親!”
不等燕淮說話,他不耐煩地倉促又道:“燕大人,來日方長。”
“半斤八兩……半斤八兩……”小五在邊上聽著,不假思考地接上了話,還下認識反覆了幾遍。
“不打緊的,敷了藥,過幾日便好了。”宋氏一早得了汪仁的丁寧不能哭,哭了傷眼睛,這會鼻間酸澀,也不敢真掉淚。
“你認得去謝家的路,謝八蜜斯可不認得你,若你就這麼跑了去,等我們到時便隻能給你收屍了。”燕淮騎在頓時穩步朝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