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兩眼冒光地看著安三少氣得跳腳,也不顧是在彆人家做客,當場指霍管事沉肅的臉,大喝道:“少爺我不過是買錯了幾匹布,折了萬八千兒的碎銀罷了,也值得你如許唸叨!安家有的是銀子給本少爺花,你操哪門子的閒心?你若看不慣,自行拜彆便是。少爺我也不需求你在一旁嘰嘰歪歪,壞我表情。”
“霍管事覺著您開的價,實在高了些。以是想問問您,這代價,另有冇有迴旋的餘地?安三少和霍管事,也是誠懇想買您的鋪子,前兒才大老遠地從淮州府那邊,運了皮貨來弘安府倒賣。剛進城獲得您那兩鋪子要轉賣的動靜,就奉求我攜他們登門與您議價。您看?這代價……”
高氏不悅地目送馮氏拜彆,內心把她罵個半死。她與馮氏婆媳多年,還不知她那點兒謹慎思!
思及此,她故作難堪地問柳從知:“三管事,你看,眼下……我們是持續,還是……”
“鄙人告彆!哼!公然世人說得冇錯,最是黃口小兒無知無禮!”語罷,霍管事拂袖而去。
那看起來已過半百的老管事霍叔,聽到此處,不同意地出聲禁止安三少持續自曝其短,“三少爺!請慎言!”
“你如此說話,也不想想,這趟出來,因你幼年無知,剛強己見,不聽我的勸,害得我們吃了多少虧……”
高氏聽完,差點兒忍不住笑出聲:這安三少真是個榆木棒椎兒!明顯一知半解,偏還自發得是。他這般說話,可不要獲咎柳從知麼!
“少爺!”霍管事公然被安三少激憤,“老朽好歹也在安家待了二十餘栽,跟著老爺太太走南闖北,不說見多識廣,起碼也經多了世事,堆集了經曆。”
“這代價,天然好籌議。隻是,安三公子看起來非常幼年……”她擺出一張最慈愛最和藹的笑容,問那姣美少年,“敢問年方多少?要曉得,我那西橫街的兩個鋪子,可值很多銀子。不知,小公子你,可否做得了主?”
瞧霍管事臨走前那恨鐵不成鋼、鬱卒不已的樣兒,就知他對這安三少已忍無可忍。
不過,這些又與她何乾?她儘管拿銀子便是。
高氏想起岑二孃,便頭疼胸悶,她微微晃首,想將岑二孃甩出腦海,用心腸與安三少和柳從知周旋。
高氏此時滿心歡樂:好一個稚嫩公子與奴大欺主的老管事!若掌控得好,先出身教唆了這二人的乾係,讓那小公子不再聽老管事的勸。然後,再哄那小公子遵循她的意義走,也不是不成能。
安三少被霍叔打斷,懊喪著低頭“嗯”了一聲。他半低著頭癟嘴,還偷偷嫌棄地瞪了霍叔一眼。
安三少開高興心腸付了高氏三萬兩白銀,還主動承擔了本應高氏付與柳氏房牙所的契費。他被高氏閒逛著多給了近萬兩的銀子,還一無所知。一心隻覺高氏這個馴良可親的長輩,真是有見地且心善,公然不愧是書香世家岑家人!不但將鋪子“低價”典賣與他,還教會了他很多知識。
“老太太謬讚了。”少年豪傑安三少很害臊地紅了臉,垂首低聲道:“小子癡頑,讀書不能。偏生我父母隻得了我一個孩兒,家中偌大的財產也缺人打理。雙親冇法,怕我今後敗光了產業,以是纔派霍叔帶我出來做買賣,長長見地。不怕您笑,我這也是第一次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