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從袖內取出一個小小的玉雕匣子,遞到謝斕桌前。
顛末前次刺殺事件以後,天子彷彿又多加派了些人手來庇護她。大抵是錯覺吧,她想,如果有甚麼可疑人物在跟蹤她,應當不消她說,就有人去措置了。
他冇有伸手去拿,任由茶溫在平淡的秋風中垂垂轉涼。
他還是那樣的儀態端方,風韻文雅,人卻清臒了很多。
她亭亭玉立的呈現在他麵前,微微一笑,便已傾國傾城。
芳晴的臉在刹時落空了赤色,她嚴峻的嚥了口吐沫,小聲道:“……女人……”
她看了他的信後,真的會來嗎?
皇後卻道:“謝家的女人出了名的養得嬌,她母親宋氏也不是個容人的,恐怕養出來的女兒也是如此。你若娶了她,恐怕還要事事容讓。”
沉默著入了座,謝斕道:“彆後您可安好?”
謝斕暖和的聲音從車內傳來:“你去瞧瞧,不要難堪那孩子。”
謝斕也一樣在望著琅琊王,她心中雖有起伏,但畢竟時過境遷,很多東西都淡了很多。
皇後看了畫像一眼,笑道:“這位謝女人確切是個絕色美人坯子,隻是那一身的孩子氣尚未褪去。太子妃的位置何其首要,非得選一名慎重端莊的方能幫手太子。”
上麵的筆跡,她竟格外的熟諳。她曾臨摹過先太子的帖子,當時在宮中,能獲得一張太子親身所書的字帖,是一種豪侈。
琅琊王苦笑一聲,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水冷澀難嚥,“我尚未結婚。”
太子笑著搖了點頭:“太穩中端莊的反而無趣。”
雖說是選太子妃,卻也是選他的老婆,性子活潑些的纔好。
一番連哄帶勸,謝斕負氣道:“就算是犯人也有透氣的時候,我不想像個傻子一樣被人整天看熱烈。何況有些私密話被人聽了去也不舒暢。”
就像那一日她收到了天子送的一隻玉雕烏龜,那是用一塊水頭實足的碧玉雕成的,脖子伸出背殼,做引頸就食之態。
謝斕放下信紙,扭頭朝碧色窗紗外望去。窗外的風景不知為何變得遼遠起來。
她微顫著,用糯糯的,嬌軟甜美的聲音喚他太子殿下。那聲音直騷在心尖上,直讓人讚歎世上怎會有如此柔滑精美的女孩子,讓人想一輩子嬌慣她,寵嬖她。
芳晴見她的麵色變來變去,心中忐忑,忍不住問道:“女人,不知是誰寫來的?”
謝斕翻開匣子,內裡放著一枚小像。用和田玉雕成個女子模樣,連髮絲被風吹的細節都有,栩栩如生。
“皇兒已是大人,早些年未娶妃子,已是擔擱了。這裡有一些畫像,你來瞧瞧,看是否有中意的人選。”
天家無父子,更難有兄弟。他本身都危如風中燭火,朝不保夕,誰又想讓自家女兒跟著他享福呢?
琅琊王緩緩從坐位上站起,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這名方纔踏入房門的女子,幾近連呼吸都微微屏住了。當年那朵含露的薔薇,現在已經完整綻放。
這廝節製欲公然異乎平常的強!
房門被人緩緩推開了。
“他約我見麵。”
琅琊王和順的凝睇著她,道:“是我親手雕的,雕廢了很多,終有一尊能拿脫手的。本想在你十五歲壽辰上送你……固然還是遲了些。”
琅琊王笑道:“很好。”頓了頓,又說:“我的封地很美,這個季候桃李飄香,風景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