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總另有些涼意，玉輪從雲層中探出頭來，給大地罩上一層朦昏黃朧的薄紗。

“郡主，天氣有些晚了，不如明天再去吧。”玉竹勸道。

老夫人沉吟半晌，“拂柳那賤丫頭，倒是我看走眼了，冇想到心氣兒那麼高。纔剛懷上便目中無人起來，連你這個主子都不放在眼裡，這如果然生了個帶把兒的出來，那尾巴不還得翹到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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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月抬手朝兩耳上摸去，公然左耳空蕩蕩的，那隻羊脂玉柳葉耳墜不見了。她微微有些焦急，如果旁的耳墜也就算了，這對是娘十歲生日時送給她的，素雅精美，她非常中意，常日裡常會拿出來戴。

溶月心下奇特，轉了頭看去，隻見雲苓眼睛圓睜，麵色慘白，像是看到了甚麼嚇人的東西。見溶月望來，她抖抖索索伸脫手一指，結結巴巴道，“郡主，那邊是甚麼東西？”

徐沈氏臉上神采竄改了一番，這才低頭應下。

“我有東西落在園子裡了，出來找找，很快便出來，你給我留著門。”

徐沈氏忙替上前替她順了順氣兒，“娘，您彆活力了，我聽您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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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沈氏愣了愣，嚎啕道，“娘，我可真是冤枉啊。拂柳懷上了我歡暢還來不及呢，若真是個男孩，我抱到我名下養著便是了，何必造這等孽呢？”

燭火搖擺，光影明暗投射在老夫人臉上，渾濁的眼底有精光閃過，竟帶了些鷹隼般的鋒利。

“娘！”徐沈氏仇恨道，“我就是不想阿誰小賤人進門！一看就是個狐媚子，還冇進門呢，老爺的魂就被勾走了，這如果進了門，哪另有我的容身之處！”

玉竹細心想了想，“彷彿方纔回房的時候就不見了，應當冇有掉在夫人那邊。”

她俄然想起甚麼似的，鋒利的目光劍普通射向徐沈氏，“琳兒，你誠懇說，拂柳的流產同你有冇有乾係？”

徐沈氏在老夫人身邊坐下，點了點頭，“老爺說因為前次燈樓傾圮的事，工部空出很多位子，他想嚐嚐看，如果能留在京裡便再好不過了。”

“娘，那我現在該如何辦？”徐沈氏拭了拭眼角的淚珠，安靜了一些。

玉竹應下，上來扶她，雲苓卻半天冇有應對。

“冇有這柳七七，前頭不另有個董慧慧嗎？！”老夫人恨鐵不成鋼道，“男人哪個不好色？越是如許，你就越要拿出當家主母的氣度來，整天拈酸妒忌，你同那些小家子養的有甚麼辨彆？哪個男人喜好如許的正妻？！”

三人到了池心亭細心一搜，還當真在紅漆長椅的上麵找到了那隻耳墜。溶月撿起來帶回耳上，舒了口氣。

莫非是下午同沈瀅玉拉扯的時候掉在池心亭了？溶月越想越感覺能夠，“我們去瓊芳園看一下。”

“走吧。”一陣冷風夾著水汽襲來，她緊了緊外套，不由打了個寒噤。“快歸去吧，這兒怪冷的。”

“見過郡主，郡主這是還要往園子裡去？”婆子堆著笑道。

老夫人恨恨地戳了她額頭一下，“我這是造的甚麼孽啊？兒子被媳婦兒管的死死的，女兒又隻會在我麵前發脾氣……”說到前麵，真有些悲傷起來，一時有些喘不上氣來。

溶月有些不放心，比及明天，難保不會被灑掃的下人撿去，還是現在去找一找才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