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過了好久，她終究聽到皇上的回話，“好。”明顯隻要輕飄飄一個字，卻似有萬斤的重量砸在溶月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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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冷哼一聲，剛一抬腳，偏殿中卻閃出個小小的身影，身姿輕巧走到他麵前盈盈一福，語聲若出穀黃鶯。

璿璣身子猛地一抖，顫巍巍道，“回皇上的話，侯夫人是……是有身了。”

皇上往外走的腳步一頓，聲音飄忽而來，“明珠，侯夫人朕自會派人護送，你同朕一道去赴宴吧。”

璿璣埋著頭，聞言一抖，後背上已嚇出了一身盜汗，衣衫濕透，黏膩非常貼在身上，明顯已是和暖的初日，卻感覺渾身冰冷徹骨。

“嗯，走吧。”皇上幽深看一眼偏殿，回身出了翠微宮，隻餘悠悠龍涎香的氣味在殿中似有若無的飄縈，遠去的身影無端生出一股蕭瑟之感來。

“那好好的如何會暈倒？”皇上彷彿並不籌算繞過這個話題，眼神幽幽，還是定在溶月身上。

“哦？是哪家的夫人？”皇上嘴裡問著，腳下過去偏殿走去。

見她低頭不語，皇上也不催，冷冽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璿璣，“你說！”

溶月默了默方道，“是，隻是仍有些衰弱。”言下之意就是，還不宜麵聖。

“奴婢不敢。”璿璣心一橫，“隻是侯夫人乃外臣之妻，請皇上還是避嫌的好。”

皇上這會已到了正殿中，地上宮女跪了一地，璿璣正在同他解釋著，“啟稟皇上，皇後孃娘已經去秋水殿了，還請皇上移步。”

“侯夫人已經醒來了？”皇上問著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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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月謝過皇上。”溶月恐怕他懺悔，從速施禮伸謝，冇有重視到他話中隻說了侯夫人三字。

溶月隻覺如芒刺在背，低了頭有半晌沉默，不知為何，她潛認識裡不想讓皇上曉得娘有身的事情。

“皇上！”璿璣一急，惶恐跪在皇上麵前。若她本日聽任皇長出來了，明日這翠微殿她就不消待了！

他服侍皇上這麼多年，也曉得這件事一向是皇上的逆鱗。方纔皇上正在崇政殿好好地批奏摺，聽人來報說定遠侯夫人暈倒了，立馬便扔動手中的政事來了這裡。這……如果被人曉得，定是要飽受詬病的！

溶月一凜，忙垂下頭，恭敬應下，“多謝皇上美意，還請皇上答應溶月出來同母親說一聲。”

“見過皇上。”

溶月側頭看著侯夫人，一雙墨瞳中儘是不解，內心惴惴而茫然，娘這是何意？為何如此惶恐失措？

“小女沈溶月。”溶月還是低了頭，聲音輕柔而和緩，落在皇上耳中卻似高山一聲驚雷。

殿內又是一陣沉默。溶月不敢昂首看皇上，背上早已盜汗涔涔。宿世的經曆奉告她，明熙帝或許能算得上明君，但絕非仁君，略微一個不謹慎，能夠就會觸怒龍顏。

“汪忠，安排人護送侯夫人出宮吧。”他回身沉默叮嚀道，彷彿已籌辦拜彆。

溶月強行壓下心底的不安和不解，出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