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芬被噎了一下，甚麼叫‘爭’，這明顯就是她們大奶奶的熱水。另有，一個女人家的，哪有大淩晨就沐浴的？

慧芬正揣摩著，外頭顛顛跑來一個小丫環，氣喘籲籲的丟下一句：“我們女人要沐浴，命我來取熱水，哎呀，真巧，這些熱水方纔好，我們拿走啦！”

慧芬內心憋著火，冇好氣的嘟囔了一聲：“不急？我能不急嗎？我們大奶奶還要去跟縣主存候，誤了時候，你擔待得起嗎？”

她的眼睛驀地瞪得溜圓，手指指著一個尚未蓋上蓋子的沙鍋，顫聲道：“那、那是血燕？”昨兒大奶奶命她從私庫裡取了兩塊上好的血燕送到廚房，專門給清河縣主燉了些燕窩粥。

慧芬歎了口氣。再一次深切體味到齊家式微的究竟。沉默半晌，她又問道：“方纔那是哪位女人身邊的人？”被人搶了先，慧芬不怨彆人。誰讓本技藝腳慢呢。可對方到底是誰，她好歹內心有個數吧。

“唉，天冷是冇體例的事，可、可我們這屋子裡也忒冷了些，這麼多人隻給一個炭盆，炭也給的少，不到半夜火就滅了，全部屋子裡都冷風朔氣的。”

慧芬穿上冰冷的棉鞋，掃了眼炕前早已燃燒的炭盆，忍不住抱怨道：“還是在府裡好，旁的不說，起碼不會挨凍啊。”

那兩個小丫環頭都不回，喊了一句：“那就再等等嘛，不就是一壺熱水，大奶奶也跟我們女人爭？”

馮媽媽謝了座，坐在鼓墩上，緩緩道來：“齊家現在住著的這棟宅子，是七進的大宅，分東西兩路，中間隔著個花圃子，東府的人住著東路，西府則在西路。

顧伽羅微微點頭，指了指身邊的鼓墩，道：“媽媽坐下說吧。”

燒火丫頭趕快點頭：“有有，大奶奶的水頓時就得了，還請姐姐稍等半晌。”

燒火丫頭看了看擺佈，低聲道：“這也是冇體例的事。本來在國公府，大長公主、源大太太、清二太太以及縣主院子裡都有小廚房，熱水甚麼的底子不消大廚房。現在卻……”一家子長幼都擠在一個宅子裡，鍋勺碰鍋沿的環境在所不免啊。

特彆是早上，主子們都趕時候，個個都孔殷火燎的。每天為了熱水，那些來提水的小丫環不知要鬨多少回，生長到厥後，除了大長公主和清河縣主的水冇人敢搶以外，其彆人的，那些小丫環見了熱水就搶，兩邊如果遭趕上了。便是一場辯論置氣。

燒火丫頭內心惴惴的，趕快賠笑容說道：“姐姐彆急，灶上的火很旺，我再給大奶奶燒水。您且再等等。”